我一時不明白他何以打這個比方,幾乎風牛馬不相及。
端木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說:“你看啊,陳風,你們春山縣出了一隻百靈鳥,出了一顆珍珠,可惜埋在泥巴裏,掩蓋了光華。還不是孟達,才能慧眼識珠啊。”
我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明白原來的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薛冰調到省城來,確實是徐孟達在背後鼓搗的結果。
可是徐孟達憑什麼要幫她呢?
“來來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茶。”端木將木盒子舉到我眼前,指著木盒子上的鎏金字說:“就這個盒子,也值個三五萬埃”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盒子,這個木盒子並沒有奇特的地方,顯得很普通,唯有盒子上的幾個字,似乎是用黃金打造的。就這幾個字,再怎麼樣也不值個三五萬吧。
端木慫恿著我說:“你別看,聞聞,聞聞味道。”
我狐疑的將盒子遞到鼻子邊,使勁一嗅,便有一絲淡淡的幽香,如絲如縷,連綿不絕,從我鼻子裏穿下去,瞬間蔓延到腦裏,頓時精神一震,感覺無比的舒服和愜意。
“知道是什麼麼?”端木莫測高深的問。
我搖搖頭,我確實不知道是什麼,我隻是感覺它是一種木,一種散發出特別香味,能令人神清氣爽香味的木頭。
“沉香啊1端木歎道:“現在這樣的木頭,比黃金貴多了。全世界能找到的純正沉香,怕不到十斤了。”
徐孟達笑道:“久明,你也別亂說。不就是一塊木頭麼,一把火過後,一樣的是塊木炭。”
端木緊張地說:“不敢不敢。孟達你是見過世麵的人,當然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裏。能夠被你看在眼裏的,這世界上怕是沒什麼東西了。”
徐孟達眼光轉向我,含著笑說:“不見得。這人,就是無價之寶,不管多貴重的東西,在人麵前,是一分也不值的。”
我沒揣摩出他這話的意圖,以至不好接話,還是端木接過話去說:“當然,孟達啊,現在在你眼裏,除了薛冰,還有誰能入你法眼埃”
徐孟達也不辯解,隻是矜持地微笑。
他越笑,我的心裏越發沒底。徐孟達與端木很明顯就是一唱一和,他午夜叫我來,難道就是談薛冰的事?
薛冰跟我有毛關係?雖然過去我們曾經愛過,但我們的愛在物欲橫流的社會裏,根本經不起任何的風吹雨打。比如薛冰用我的愛,換取了進入衡嶽市的機會。當然,我不知道薛冰與黃微微之間有什麼約定,我隻是知道,她來到衡嶽市後,就再也沒有跟我說過愛。
再說,薛冰與我的故事,早就隨著歲月沉澱成了曆史,誰還會記得在遙遠的蘇西鄉,有一對年輕人曾經山盟海誓,曾經花前月下,曾經共同編織著美好未來。
一切都時過境遷了,就連我,似乎都已經忘記了那一場曾經讓自己刻骨銘心的愛了。
我不敢去接他們的話題,因為他們談著薛冰,就好像拿一把刀在我心頭一刀一刀劃拉一樣,讓我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衝茶,衝茶!”徐孟達招呼著端木說:“這六安瓜片,不能用普通的礦泉水,你去我房裏搬一桶水過來。這桶水是黨校後山泉眼裏打來的,泡這瓜片,天下第一。”
端木一走,徐孟達將身子靠向我,低聲說:“老弟,我現在苦悶了。”
我笑道:“徐哥還有解不開的事?”
徐孟達歎口氣說:“我以為自己的春天過去了,誰知道來了一陣春風,我又想開花了。”
我忍住笑,認真地說:“哥,你想開花還不容易?想開就開吧。”
徐孟達又歎口氣說:“如果這朵花開不開,我會死啊!”
我吃驚地問:“究竟是怎麼了?”
徐孟達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上你們春山的薛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