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我迫不及待地問。
端木久明盯著我看,臉上浮起一層看不出意思的微笑。
“你是不是搬遷了一個鄉政府?”端木久明問我。
“是1我認真地回答說:“這也是縣委的決定。我個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了這事。”
“你搬遷的時候,沒有一分錢?”端木久明興趣嫣然地看著我。
我搔搔腦皮說:“縣裏沒錢,鄉裏更沒錢。”
“你就賣了農轉非的指標?”
“是!”
端木久明豎起一根大拇指說:“有膽量!你要知道,農轉非指標本來是省裏給各個縣增收的一個政策。每個縣拿著這個政策,收了不少的錢。省裏沒要縣裏一分錢,一是解決縣裏財政困難,再說也是配合上頭的政策。我告訴你,全省隻有你一個人是這麼做的。所以陳省長能不關注你?”
我心裏像是揣了一頭小鹿一樣,蹦蹦跳著。這個事說大就大,說小就校說大了,我是違反了政策,要吃官司的。說小了,我是侵犯了縣裏的財政政策,讓春山縣政府少了一筆不菲的收入。
“還有個事,你們春山縣破獲了一個製造假鈔的案子,這個案子在公安部都是掛了號的,是建國以來最大的假鈔案啊。你說,出了這麼多的事,領導能不關注你?關鍵還有一點,你居然拉來了國外的投資,這個在陳省長的眼裏,可就是寶貝啊!”
我唯唯偌偌,心驚肉跳。我在遙遠的蘇西所作所為,省裏居然看得一清二楚,倘若我有其他的事,他們不一樣能看得清清楚楚?
“別說那麼遠了,你就說說,這次培訓結束後,他們有什麼出路。”徐孟達打斷端木久明的話說:“你沒看到陳風迫不及待了麼?”
我假笑道:“徐哥,我不心急。”
徐孟達微笑著說:“你急不急,是你自己的事。今天叫你來,就是讓你心裏有個底。”
我趕緊雙手抱拳說:“感謝兩位首長。”
端木久明矜持地笑道:“我不是首長,孟達也不是首長。陳風啊,我幹脆點吧,這次培訓,不但有你們地州市選上來的幹部,也有省直機關的幹部,誰會放到什麼位置,到現在還不明朗。但我可以先告訴你,有省委領導,也有下派到各地州市挑擔子的領導。”
我越聽越興奮,端木久明的話裏已經告訴我了,隻要培訓一結束,我就是首長了。在省委當然好,即便下到各地州市,也算是一方諸侯了,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啊!
“就這些?”徐孟達問。
“就這些了。”端木歎口氣說:“孟達啊,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我這個級別能知道這麼多,也是不容易的嘛。”
徐孟達笑道:“確實!久明,辛苦你了。”
說著招手叫一個小姑娘過來,伏在在耳邊說了幾句。小姑娘點著頭進了一個房間,不一會從裏麵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紙袋交給端木久明。
端木疑惑地看著徐孟達,徐孟達笑道:“先拿去,聽說你家公子要出國留學了。這點小意思,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端木久明進退兩難,畢竟還當著我的麵。他與我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熟,還沒到當著我的麵收受禮物的程度。
徐孟達顯然看出了端木的為難,指著我說:“放心吧,陳風是我們自己兄弟。今後大家要合作的事還多著呢。”
端木久明隻好接了,連聲道謝,臉上卻是訕訕的神色。
我裝作什麼也不懂的樣子,眼睛去看牆壁上掛著的一幅字。
字是鄭板橋的“難得糊塗”,究竟是不是真品,我根本看不出來。
“陳風今後的事,還得麻煩你多多關照。他現在是我兄弟,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懂1端木久明一疊聲地說:“孟達,你還不放心我麼?”
徐孟達笑道:“要不是不放心你,還有今晚我們圍爐說話?”
我們三個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笑畢,徐孟達將身子靠近我說:“老弟,薛老師的事,還得麻煩你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