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1 / 2)

下午的課上得索然無味。

彭副校長是個很沒趣的人,課講得沒一點意思。

彭副校長是湘西人,講著一口讓人很難聽懂的湘西話,全班的人有一半聽得雲裏霧裏。

我跟大家一樣,半懂不懂的聽,筆記本上開始畫著小人兒。

旁邊的鄧涵原幹脆閉上眼假寐,所謂培訓,無非就是聚在一起捱過一段日子,等著新崗位去發揮才幹。

兩個小時的課,讓人有度日如年的感覺。

等到下午一放學,省直機關的人都急著回家,他們不住校。

從今天開始,算是我們這期培訓班正式開學上課,時間跨度半年。三個月在校學習理論,三個月下到各地州市,按照要求去完成論文。

鄧涵原一下課就嚷著要我請客,說他之前花了那麼的精力,到頭來是為我做了嫁衣裳。

我笑著答應,讓他去找其他人。

要請客,就不是請他鄧涵原一個人。全班三十個人,一個都不能落下。請客這個契機,我要把握好,聯絡一下感情,以後工作起來也會順水順風。

我把請大家聚聚的意思給梅華說了,梅華開始不同意,說影響不好。在鄧涵原的一再要求下,隻好勉為其難答應,但申明他與端木處長都不參加。

鄧涵原的組織能力還挺不錯。聽說我請客,幾個已經開車出了校門的人都轉了回來。

畢竟,我現在是他們的班長。他們多少得給我一點麵子。

請客的地點就定在黨校食堂。

菜不需要另做,我們培訓幹部的生活本來就很好。按照標準的三菜一湯,有魚有肉。

鄧涵原嫌菜不夠檔次,央求食堂師傅多做幾個。

食堂師傅雖然不願意,也不好得罪我們,隻好又加了,其中還有海鮮。

這次就不能喝啤酒了,一定要喝白酒。

省直機關的幹部首先反對,說他們都開著車。喝了酒就沒法回去。

鄧涵原搖著頭說:“黨校培訓是有紀律的,參加培訓的幹部未經請假,是不能回家去住的。”

省直機關的就不好出聲了。鄧涵原沒說錯,按照規定,每個參加培訓的人,都必須要在學校過集體生活。事實上省直機關的幹部都分了宿舍,隻是他們因為覺得離家近,開車往來也就個把小時的事。當然是在家舒服得多。

省直機關幹部回家住,大家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反正晚上在學校也沒什麼事,活動不是每晚都安排,特別有要求的,他們也都知道時間。

鄧涵原的話堵住了他們的嘴,喝白酒的事就定了下來。

關於喝什麼樣的白酒,意見開始不統一。有人要喝低度的,有人要喝高度的,還有一些人,說自己身體不好,要喝紅的。

甘露也表示自己隻喝紅酒,白酒是滴酒不沾的。

最後還是我拍板了,紅酒白酒各一半,視能力而為。

省直機關的人中有個人的朋友是專門做酒生意的。天下各色各樣的白酒,他都懂。關鍵是他家的酒,沒有假酒。

我就請他要朋友送酒過來。

他本身是省經貿廳的一個處長,來黨校培訓前,管著中部省所有酒類的批發和批文。

他姓黃,我們都叫他黃處。

黃處爽快地打了電話,打完電話再跟我說:“他們家的酒,最便宜的也要一千以上,你看送多少合適。”

我在心裏算了算,三十個幹部,除去三分之一的喝紅酒,還有二十個。一個人喝半斤,也要十瓶才能過得去。

按一千塊一瓶算,十瓶就要一萬。加上紅酒得要十支,每支的價格也不能低於一千塊,單是酒,就要突破兩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