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殘不敢拿命去搏,呆在澳門幾乎沒任何活路,就想著要回大陸。
還是素雅幫他想了辦法,兩個人坐了一條偷渡船,在海上漂了幾個小時,踩在了大陸的土地上。
老殘老家沒人了,回到大陸也不知道往哪裏去。又是素雅出了主意,兩個人回到素雅的老家,尋了一套房子住下,準備安安生生過下半輩子。
老殘經過這麼一折騰,發現世界上除了素雅,再也沒有人對自己的真心的。於是便向素雅求婚。素雅也沒多想,兩個人請了幾個親戚,吃了一頓飯,就算成了家。
成了家的老殘在家無所事事,混在一堆鄉間小民裏玩幾塊錢的牌,每回都是輸少贏多。這樣又漸漸出了名,直到有一天有人找上門來,要請老殘出山。
素雅本來是拒絕的,但老殘感覺別人請自己,證明自己還有價值。再說他這一輩子,除了賭,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老殘走的時候留給素雅二十萬塊錢。錢是來請他的人給的,算作是老殘一個月的工資。
後來,就出現了老殘在春山縣建了一座麒麟山莊的事。
素雅說到這裏,聲音越來越低,以至於我提醒她說:“能大聲點麼?”
陳萌推了我一把說:“你聲音小點不行?”
我尷尬地笑,說:“我實在是聽不清楚了。”
陳萌白我一眼說:“接下來的事,我來告訴你。”
原來老殘死了後,消息還是傳到了素雅哪裏。聽說老殘死了,素雅哭了三天,打著包袱就來了春山縣。
她找到了麒麟山莊,卻不讓她進去,因為麒麟山莊已經被公安封了,貼了封條。
素雅就去公安機關找,得知老殘是睡覺睡死的,越發的不信了。老殘當年就一口氣都活了過來,如今他身體好端端的,怎麼會一覺就把自己睡死了呢?
素雅是個認死理的人,嚷著要給老殘解剖。可是老殘已經燒成了灰,想要解剖,除非找空氣去解。沒有了人,連個屍體也不見,素雅覺得蹊蹺,認定老殘之死,一定有見不得人的事。
於是天天去公安局鬧,寫了材料到處送。從春山縣到衡嶽市,誰都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於是大家都不接她的材料,連門也不讓她進。
有一天她又去公安局,與幾個人吵了起來,結果被人鎖了雙手,暴打了一頓扔出來。
剛好陳萌采訪經過,她是個極端的見義勇為的人,當即扶起素雅,問了詳細情況。
春山縣的毒品假鈔案第一篇新聞報道就是陳萌發的,後來的省報已經其他媒體發表的,都是轉載陳萌的原稿。
陳萌遇到這樣的事,也感覺此事非同小可,裏麵一定還藏著更大的秘密。比如請老殘出山的人是誰?如今去了哪裏?現在一概不知。
但陳萌哼明白,單純靠素雅的力量,永遠也不可能查清案情的真實麵目。加上她,一樣的束手無策。
於是勸素雅慢慢來,要有耐心等,又幫著素雅租了房子,再在小巷口開了這家小攤維持生計。
我像是聽故事一樣聽完了她們的敘說,楞了半響說:“接下來怎麼辦?”
陳萌幹脆說:“要是我們有主意,還要找你麼?”
她的話把我嚇了一跳,當即表態說:“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陳萌掐了我一把說:“陳風,這個案子本身與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你要是沒良心,可以不管,要是你還有一點正義,你就必須得管。”
我無奈地歎道:“萌萌啊,你要我怎麼管?”
陳萌眉頭一挑,招招手讓我過去,她在我耳邊悄聲說:“我要你把材料往上麵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