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驚,難道出什麼事了?但我不敢問,隻能使勁點頭說好。
當初在小姨公司入股,本來也沒我什麼事。我是什麼時候有股份的不知道,多少股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小姨和陳雅致局長安排的。
“不但是你的,微微的也一樣。”黃山部長嚴肅地說:“作為一個黨政幹部,是不能在企業裏麵占股份的。”
我小心地說:“別人也不知道。”
黃山部長臉一黑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有注冊,別人就會知道。”
我唯唯偌偌點頭稱是,表示自己幼稚,不成熟。想問題簡單。
黃山部長突然給我這樣的要求,一定是有風聲。
帶著這個疑問,我幾次想開口去問。畢竟公司是我小姨的,如果公司真有事,即使不關我一毛錢的事,但隻要是小姨的事,就一定是我的事。
黃山部長顯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擺擺手說:“你也不用想太多。沒其他問題。隻是你現在屬於組織培養的幹部,不能在這點小事上栽了跟頭。要想路走得穩,先就得清理路上的障礙。隻要有絲毫能影響前進的東西,哪怕是自己所愛,也要忍痛割舍。”
黃山部長起身從書櫃裏拿來一個信封遞給我,示意我打開看。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
這是一封舉報信,舉報衡嶽市公安局貪贓枉法,罔顧生命。
我匆匆往下看,越看越覺得心驚肉跳。
這封舉報信與我有關係,說的就是麒麟山莊的案子。
黃山部長等我看完,說了一句話:“這樣的舉報信,連我都能收到,可見不知有多少。”
我心裏一頓,黃山部長是組織部長,這類信件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到他手裏。但事實他確實收到了,那麼市委陳書記、市長以及省一級的機關領導,也應該收到了。
這是作死的節奏!是要把天下搞亂的節奏!
我沒直接回答黃山部長的話,再次將信從頭至尾讀了一遍。
這一遍讀完,我心裏基本有底了。
這封信行文流暢,遣詞造句合情合理,話不多,言簡意賅,卻將整個事件的全貌請清清楚楚地呈現了出來。
我仔細看了一下舉報人的名字,正如我所預料的,是老殘的老婆素雅。
素雅寫不出這樣的信,能寫出這樣有水平文字的人,除了陳萌,不會再有任何人。
信的矛頭並不單單指向市公安局,而是隱隱晦晦的道明了背後更大的靠山。這讓我明白過來,陳萌為什麼不把這個案件直接給她爸說。
陳萌肯定明白,這個案子不是她爸能主導得了的。
“你有什麼看法?”黃山部長問我。
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案子出在你春山縣,而且你是常務副縣長。如果不徹底搞清楚,我擔心會牽扯到你身上來。”黃山部長歎了口氣說:“如果處理不好,誰來做替罪羊?”
“替罪羊”這個詞從他嘴裏冒出來,讓我大感意外。
“總得有人出麵來擔擔子。”黃山部長沉吟半響說:“小陳啊,路一定要走穩。有事多給我來電話。你要記得,我也是你父親。”
他最後這句話差點讓我熱淚盈眶。
我哽咽著說:“爸,我知道!”
從黃山部長書房出來,我暗暗下著決心,這一輩子,一定要對黃微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