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彙報會議,我一句話都沒說。
會議最後決定,郭偉的案子由省裏直接接手,我作為赴美人員之一,協助省專案組辦案。
這個決定讓我有些不樂意,協助專案組,表麵看是省專案組的一員,其實就是邊緣化我。一旦案子結束,我還得回信訪局一畝三分地去。
市裏征求我意見的時候,我表麵上表示一定配合,其實內心是一千個不願意。但我沒辦法啊,老子胳膊再粗,還能扭得過人家大腿?
從省裏回來,接到林小溪的電話,問我市委組織部是不是找我談話了?
我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組織部找我談什麼話呢?於是我幹脆地告訴她說:“沒有,鬼也沒找過我。”
她吃吃地笑,說她爸已經安排下去了,讓我好好等消息就是了。
我不置可否地笑,正要掛掉電話,林小溪又低聲說:“不過,我爸希望你留在省專案組裏。反正不耽誤你其他的事。留在專案組,對你今後也是個提升。”
我遲疑了一下問:“小溪,你的意思是不是告訴我,專案組有什麼動向,我要給首長彙報?”
林小溪笑道:“陳風,我就一個爸爸。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親人了。我不想有任何變故,我知道你也不會讓我傷心,你說是嗎?”
林小溪的這番話,誰都能聽出一絲味道來。難道她知道一些什麼東西?
我直言不諱地說:“小溪,我不希望任何人有事,我願每個人都平平安安。但是,我必須要知道,真相是什麼!”
林小溪一言不發掛了我電話。我歎口氣,轉身去辦公室。
許美麗看到我回來,神神秘秘地跟著我進了房間,神神秘秘地問我:“陳局,有人找你。”
我問:“誰找我?”
許美麗瞧瞧四周無人,低聲問我說:“你是不是要高升了?”
我笑道:“不可能的事啊!我來信訪局還不到一年,按組織規定,根本不到考核時間。”
許美麗歎道:“現在不比過去了,隻要是人才,上麵用人是不講究這些的了。”
我心裏想起林副省長的話,難道我真要動位子了?
許美麗幫我整理一下桌子上散亂的文件,頭也沒抬地說:“剛才組織部來人了,現在在曆老頭子辦公室談話。”
我輕輕地笑了笑說:“許科長還有事嗎?如果沒事,我想看看文件,這段時間我不在局裏,發生了什麼事,我作為一個副局長如果什麼都不清楚,就真是瀆職了呀。”
許美麗臉上一陣尷尬,她指著桌子上的文件說:“都在這了。”
她前腳剛退出去,後腳門就被敲響了。
我以為的組織部來的人,趕緊收整一下自己,快步走到門邊去開門。
誰料門一開,站在門口的居然是陳萌。
“回來也不給我一個電話?”她看也不看我,冷冷地說,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
我一看她這架勢,就是打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因為我在離開省城後,她給我的材料還一直好端端的躺在我的包裏。
沒錯,我沒送材料!
其實不是我不想送,我實在是沒機會送,我也不知道要送給誰。
“拿來1她朝我伸出手。
“什麼?”我遲疑著問。
“還有什麼?我的材料1陳萌冷冷地說:“陳風,算我眼瞎,看錯你了。”
我哭笑不得。
“看來你這人,與別人也沒區別。應該算是一丘之貉吧1她掃視我辦公室一眼,歎口氣說:“人啊,原來都一個樣。”
我無言辯解,任由她說。
等她不說了,我才說:“萌萌,你要理解我。”
她鄙夷地看我一眼說:“別亂叫。叫我陳萌,或者陳記者。”
我被她逼得要抓狂了,搔搔後腦勺我說:“我要等機會呀。”
“謝謝了!”她站起身,直愣愣地看著我說:“給我。”
我隻好轉身去取了材料,她一把從我手裏奪過去,頭也不回地從我辦公室走了。我打開門追了幾步,眼看著她下樓,騎著小摩托車,哧溜一聲從信訪局大門口走了。
我歎口氣,回轉身,看到兩個幹部模樣的人,站在我身後微笑。
沒等我開口,他們先朝我伸出手來說:“是陳風同誌吧?”
我點頭說是,問他們是何方貴客?
他們微笑著說:“我們是組織部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我熱情地伸出雙手去握他們的手,剛好看到曆練從樓上下來,於是恭敬地叫了一聲:“曆局好!”
曆練的臉上沒半點表情,他朝兩個組織部的幹部頷首說:“兩位,我有事要出去,不陪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