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繞到副駕駛位,拉開車門坐進去,一言不發。
林小溪楞了一下,隨即也坐了進來,雙手扶在方向盤上問我:“去哪?”
我笑了起來,小妮子你不是很牛嗎?現在輪到大爺來調戲你了。
於是我說:“不是說跟你走嗎?”
她側過臉來看了我一眼,猶豫著說:“你總不至於跟我回家吧?”
“就去你家,不行?”
“不好。”
“怎麼不好了?”
“你一去,我們就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樣不好。”
“我又不是第一次與你同處一室。”我笑著說:“不過,你放心,我會規矩的。”
林小溪的臉微微紅了一下,扭捏地說:“你會不會規矩,天曉得。”
我舉起一隻手說:“我發誓。”
話音剛出口,林小溪的手就掩了過來,捂在我的嘴上,急紅了臉說:“不許亂說。”
我笑眯眯的伸出舌頭,在她的手掌心裏舔了一下。她一驚,趕緊收回了手,罵道:“死流氓。”
我將布包扔到車後座,雙手在臉上搓了搓說:“我是流氓我怕誰!”
她笑道:“死陳風,一輩子改不了。你都是孩子爹了,還敢亂來。見一個愛一個是不?”
我叫屈道:“我亂來了嗎?”
她一言不發了,啟動了車,擠上了車水馬龍的車流裏。
她還是把我帶回了她的家。
我站在客廳裏,猶豫著要不要跟她說,坐坐就走。
林小溪進屋後就扔下了我,自己抱著東西進了浴室。
我坐了一會,準備等她出來後就告辭。畢竟如她所言,我現在是個有家室的男人,要講究個人道德和社會影響。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摸出來一看,是朱花語打來的,我便起身走到陽台上,摁下接聽鍵問她:“有事嗎?”
朱花語問我在哪,要不要她出來陪我坐坐。
我拒絕了她,告訴她我在談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在電話裏暖暖地說:“注意身體啊,早點休息。”
掛了她的電話,剛好看到林小溪從浴室出來,宛如剛出水的芙蓉一般,頓時把我看呆了。
她款款過來,扔給我一條毛巾說:“還不去洗洗,滿身的臭味。”
我笑笑,接過毛巾,順從地進了浴室。等到要脫衣服的時候驀然想起,剛才還想著與她告辭,現在卻進來洗澡?
遲疑了半天,我還是脫衣洗澡。
我在想,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先摸摸這張底牌。不要等到要出牌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手裏握著什麼樣的牌。
等我洗完出門,客廳裏並不見林小溪。
眼光掃到茶幾上放著一張紙,我走過去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我休息了!你的房間我收拾好了。晚安!
捏著紙條我哭笑不得。本來在浴室裏醞釀了很久的感情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我如一尊泥塑一樣,呆立在林小溪偌大的客廳中央。
幾次走到她的房門邊,幾次伸出手要去敲她的門。理智終究還是壓住了衝動,我歎口氣,轉身進了她為我準備好的客房。
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看到天花板上居然遊動著一條小小的壁虎。
我盯著壁虎看,它似乎感覺到了我在注視,突然就停住了身子不再動彈。我噓了幾聲,它依舊不動,這讓我有些惱火起來,於是從床上爬起來,找到一隻拖鞋,照著壁虎扔過去。
它顯然受到了驚嚇,在我的拖鞋還沒砸到它之前,它已經迅速遊進了一片黑暗中。
我頹然地躺下去,眼睛再次在天花板上四處找尋。我企圖再找出一條壁虎,或者是一隻蚊子,找了半天,天花板上一塵不染,我失望地歎口氣,眼光轉向房門。
林小溪自從調到省城後,在省電視裏做了一個編導。說白了就是拿著工資不幹活的人。要是沒有她,陳萌的材料早就擺在省長的辦公桌上了!
林小溪的存在,也是我一直猶豫不決的主要原因。沒有她,我手裏U盤裏的人物,應該早就被相關單位審查了千萬遍。
在我的U盤裏,林副省長的形象多次出現,澳門的賭場裏,林副省長留給了相關單位太多的證據。
隻要我拿出U盤,他必定有滅頂之災!
而且,在U盤的背後,還牽著老殘之死,以及徐孟達的車禍之謎。
胡思亂想了一會,我的眼皮子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