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公安局聽到的消息讓我暗自得意,雖然我有更直接的捷徑得到消息,但我不想用。黃山部長是我嶽父,我如果經常在他的辦公室出現,必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特別像現在,一切都處在似是而非的狀態。市長沒有公布,一定有他的道理。我隻需要耐心,考驗人的最基本方式之一,就是看人耐心。
現在是比拚耐心的時候。
仿佛塵埃落定一樣,我突然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連日來壓在心底的憂鬱,在聽到好消息之後煙消雲散。
走馬上任衡嶽市工業園區管委會主任,我比黨校任何同學混的都不差。老子是大器晚成!我嘿嘿的笑,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在衡嶽市大街上亂轉。
衡嶽是大市,是除省城以外的最大地級市。所謂大,不僅僅是地大,也不僅僅是人多,而是這些硬件要配合財政收入的多少來衡量。想當年,衡嶽市曾經作為某個人的開國之都,試想沒有過人之處,古人又豈能隨便定都於此?
前朝做過帝都,可以想象無論是政治、經濟、軍事,還是文化,皆蓬勃發展過,且曆久彌新。
上次回來,遇到盤小芹要入股錢有餘的公司,雖然被我拖了過去,但當時承諾過盤小芹,一旦有空,一定為她主持正義。
現在剛好清閑,省裏老畢未來電話通知我,市裏任命文件壓著沒發。信訪局在我上次離開前就辦好了手續。也就是說,我目前的狀況是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需要管,甚至想也不需要想。
我決定去一趟蘇西鎮。
一想起蘇西鎮,我的心便隱隱作痛。我痛的主要原因是月白,她現在的情況我一點也不知曉。我隻知道她被紀委帶走了,是不是如萬曉一樣順利歸來,我不知道。
月白不會像萬曉那麼簡單無事一身輕。她的案子是經濟問題,萬曉涉及的是行政問題。兩者之間天差地別。
月白要是有事,我甚至不想看一眼蘇西的天空。盡管這塊地方傾盡了我的心血,揮灑了我的青春,但月白給我的激情,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
蘇西已經成城,具備了一切城市該有的喧鬧與繁華。一座新鎮,遙相呼應一片國際色彩的度假山莊,蘇西所煥發出來的光彩,是多少老鎮無法企望的結果。
我感歎著時間過得真快,一切恍如昨天。
快出城的時候,我給朱花語打電話,要帶她一起回蘇西。
這次回蘇西,我不光是斡旋盤小芹與錢有餘,我還要去拜訪我的老領導柳權老書記以及朱花語的父親朱仕珍。
他們都退了,沒一個願意住城裏,都回到了鄉下,過著悠閑自得的鄉下生活。原先讓他們夢寐以求的城裏住房,如今都空蕩蕩的沒住人。
這裏有一個故事,朱花語的哥哥朱盛當年在縣委大院砸了宣傳欄後,由於怕縣裏找麻煩,早就一個人悄悄跑到深圳去了。
朱盛如今是衡嶽籍企業代表,開了一家三千多人的大廠,專門為大企業加工製造電子元件。當年朱盛去投奔的一個同學,如今也開著一家五千多人的玩具廠。這些資料,我早成竹在胸。
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要拉著朱花語來工業園區的原因。當然,不管是我手頭掌握的資料,還是安排朱花語進園區,我沒對任何人袒露過真實的想法。
朱花語聽我說要去蘇西鎮,先是高興地說回家要買點東西,過一會又說不想回去了。
我問道:“怎麼了?”
朱花語猶豫一下說:“現在又不是放假,我爹要是看到我回去,不罵死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