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說話,門猛地被推開。
徐孟達滿腔怒火逼視著我,冷笑一聲道:“陳風,你小子果真陰魂不散。”
徐孟達的突然出現,讓我們都尷尬起來。我鬆開擁抱薛冰的手,報以冷笑道:“徐公子,幾年不見,沒想到他鄉遇故知了。”
“我與你不知。”徐孟達伸手去拉薛冰,換了一副溫柔的口吻說:“冰兒,你怎麼還與這個陳世美在一起啊?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薛冰甩脫他的手,淺淺一笑道:“孟達,這是我的自由,你要幹涉嗎?”
徐孟達雙手亂搖道:“不,我不幹涉。我隻想提醒你,別又掉進了別人的陷阱。有種人,天生就是賤骨頭,貪得無厭。”
我知道徐孟達是說我的,但我不想發脾氣。徐孟達的底子我太清楚了,他什麼時候出的國,移了民我倒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突然從我們的視線裏消失了,沒想到他會出現在西雅圖這塊地方。
徐孟達有個好爸爸,他棄政從商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以過去我認識的他,就知道他的財富遠超常人想象。
徐孟達追求過薛冰,這也是路人皆知的往事。
癡人如他,倒是紈絝當中的異類。
徐孟達滿臉堆著笑,低聲勸薛冰隨他離開。薛冰一言不發,隻將眼來看我。
我狠了狠心說:“薛老師,要不,我陪你去外麵走走吧。”
薛冰滿口答應,興致高昂。卻被徐孟達攔住道:“陳風,這不是國內,擔心走出去回不來。”
我笑道:“徐公子盡管放心,幾個單詞我還認得,與人問個話,這點口語水平還是有的。再說,有薛老師在,我擔心什麼?”
薛冰連連點頭說:“就是呀,難道還會走丟嗎?”
徐孟達堅決不肯放薛冰跟我走,他陰沉著臉,怒氣衝衝地說:“陳風,說你陰魂不散,還真有這麼一回事。隔了千萬裏,你還冒出頭來,你是存心想讓冰兒難受嗎?”
他一口一個“冰兒”的叫,叫得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冰兒”是我原來的專用名詞,隻有我才這樣稱呼薛冰。嚴格說,這是我們的閨帷話,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果然,薛冰對他這樣稱呼自己也顯得很不自在,她蹙了蹙眉,叱道:“徐孟達,你能不說別人嗎?”
薛冰一開口,徐孟達就換了一副嘴臉。他涎著臉笑,低聲道:“我是為你好,怕你再受傷害。”
“我願意!”薛冰說,拉著我的手,揚長而出。
西雅圖的晚上一片寧靜安詳,看不到半點喧囂與浮躁。
我伴著薛冰慢慢走,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話題。
還是薛冰先問我:“黃微微還好吧?兒子多大了?會叫爸爸了嗎?”
我老實說:“都還好。”
薛冰嫣然一笑,指著遠處的一盞燈說:“很多個晚上,我就喜歡看著燈出神。因為我隻要看到燈,我就會感覺到全身很溫暖。陳風,有時候,我能從燈光裏看到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