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走已成為我的習慣,走過的地方總有些印象,記點文字也是我的興趣。在廣漢,住了一個月,沒留下任何文字,時時在腦海中糾纏,想寫點東西來紀念。
廣漢是成都的一個縣級市,承傳了許多成都的風俗習慣,也有它自己的獨特魅力。住在廣漢,我喜歡它的自由,沒有大城市的擁擠和喧鬧,都靜靜地在自己的圈子裏漫步,享受獨立的生活。就是晚上,人都上街了,也比大城市的擁擠來得有味些。
印象最深的是那些古老的人力三輪車,天天在城市的角落裏轉悠,把廣漢打造成一個人力三輪車的休閑城市。小小的廣漢城,有三千輛人力三輪車,還有不少機動三輪車,這些三輪車奔波在街道上的每個角落,起到的士的作用。廣漢是小城,街道狹小,走幾個人就覺得擁擠。本來冷清的街道,有著幾輛人力三輪車跑過,也感覺到它的繁華和熱鬧,有些城市氣息,增加了人的生機。
我住廣漢,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很少打的,其實也無的可打。每天出門,走到小區門口,手一揚,就有很多人力三輪車圍上來,隨便選一輛,坐上告訴要去的地址,三輪車就悠悠地載著我在街道上搖晃,像坐平穩的轎子,身體在車廂裏起伏波瀾。廣漢人也喜歡坐人力三輪車,無論是上班下班、上學下學都坐,很多父母不送小孩上學,由兩三個同學租一輛人力三輪車去學校。
我喜歡在三輪車上打盹,不用擔心睡著了下錯地方,到了目的地司機會把我叫醒。心情好,我就坐在車裏欣賞路邊的風景。廣漢不大,可以看清街上行走的女人、擺攤的老漢、路邊的茶館、幽深的小巷,這些都讓我感覺新鮮。
廣漢女人,比較風韻整潔,坐在人力三輪車裏,車行走得不快,可以看清街道上女人的麵目。欣賞她們豐滿的身材,主要是看她們在街上溜達的情景,慢悠悠的步伐,是那麼的狐媚動人,舉手投足都想描繪形容。如果我有些藝術才華,一定會帶著欣賞的眼光或者詩意的思維去審美,那是一曲美妙的漫歌。那群穿著端莊、得體,不急不慢的步伐散布在街道上的女人,拉起了一道長長的美女陣線,給廣漢街道掛上美麗的人物畫,小小的城市增加了特殊的人文景觀。
擺攤的老漢,坐在街道旁,身邊放著個竹籃,裝著些舊時代的古董。老人眯縫著眼睛看那走來走去的人群,他在回憶自己光輝歲月和享受美好晚年,卻忘不了做生意的念頭,還要把自己時代的古董搬出來,尋找它的顧客。竹籃裏的東西早就被城市生活所淘汰,那些古樸的洋火和古銅色煙卷都安詳地待著,顯出那曆史的年份。偶爾,老人拿起裏麵的一支煙卷,輕輕地叼在他的煙杆上,吧嗒吧嗒那美妙的滋味。煙卷是用一片煙葉卷起,沒加任何包裝,切成兩寸長一段,可直接裝入煙鬥。看著這些老玩意兒,讓我一個旅走天涯的人不得不想起它們的歲月,在曆史的長河裏回流往返。
路邊的茶館,是遺傳了成都地傳統。成千上萬家茶館,招牌沒有兩家相同,讓我這個外地人看得眼花繚亂。坐著人力三輪車,在大街小巷溜達,或者尋找幽深清靜的茶館,是廣漢生活的一件趣事。就像長沙人開著車在街上找美食,飽餐一頓,都難以忘懷。廣漢人也喜歡在茶館裏談生意,一杯茶下來,就海闊天空地聊起那些風花雪月,一天也無法說完,商機也在這些話裏展開。
坐上人力三輪車,轉進那狹小的小巷,雖然沒有古老文明的痕跡,也沒有江南水鄉的畫卷,留下深刻記憶的小店和美食,那是漂泊的思念。四川人在飲食方麵與南方人和北方人都不同,他們米麵並重,特色小吃也非常多。廣漢也不例外,廣漢小巷的代名詞是小吃。我在清閑的時候,就坐上一輛人力三輪車,要司機帶我去尋找美食,穿過一條條幽深的小巷,找到想吃的金絲麵、玻璃餃子、夫妻肺片、葉兒粑、三合泥等。吃飽了,夕陽西下,太陽照在我臉上,染成金黃,有時烤著我背脊,散發它的溫柔,我也願意回住處。
我到廣漢是夏天,有時辦完事已經中午,回住處要坐人力三輪車經過一條又一條小巷,司機常擇樹陰處走,看見一群群三輪車司機把車放在樹陰下,自己坐在車廂裏打盹,那酣睡的姿態各異,讓人有說不盡的感想。
夜幕降臨的時候,蝸居在家裏的男人、女人都走上了街道,打著各式各樣的蒲扇在街上閑遊,多的是三五個人聚在一起扯淡。坐三輪車回家,要不停地打鈴開道,滿街就會響起一片三輪車的鈴鐺聲,剛到廣漢的人,以為是音樂演唱會開場。
離開廣漢,還想念那人力三輪車,不知何時才能再到廣漢去坐一回,回味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