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墨玉,是一定要找到的,挖地三尺也是要找到,所以,九牧,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丟的?”林裴已經聽丁壯彙報過了,地裏已經是一寸一寸的找過了,甚至連種子都挖出來了,根本就沒有看到。
更可況,林裴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那塊玉根本不是顧九牧說的那般,丟在了地裏。
“那塊玉……”顧九牧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棺材中的顧老太,“侯爺,你不應該在這個時間跟我討論你們家玉的問題,你不覺得時機不對嗎?”
林裴皺了皺眉,還是選擇了妥協,“那好,三天後,我在來找你。”
三天後,就是顧老太下葬的日子了。
林裴走後,一時也沒有吊唁的人來,但是顧九牧卻也沒有想林裴說過的那些話,對他來說,無論林裴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要做的就是心如止水,他要時刻謹記,他姓顧,不姓林。
薑雲姝給顧九牧帶了兩個饅頭,一碟小鹹菜,還有一碗粥,顧九牧喝了粥就算作罷,薑雲姝又好勸歹勸的才吃了半塊饅頭。
這會天已經黑了下來,村裏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顧九牧起身點了長明燈,便又跟薑雲姝跪到了一起。
“丁大哥還在外麵呢,他在幫忙照顧娘。”薑雲姝輕輕的開口。
“哦!”顧九牧應了一聲。
兩人都沒有說話的心情,隻是沉默的跪著,隻想靜靜的在送顧老太最後一程。
過了好久,顧九牧突然開口,“雲兒,你知道嗎?小的時候,祖母最疼我了,爹娘忙的時候,都是她給我做飯的,我在外麵調皮不敢回家,是她深更半夜的打著燈籠在村子裏到處找我,我和顧華飛打架,大伯母就總會打我,娘也不敢多說什麼,每次都是她給我出頭的!”顧九牧輕笑了一聲,“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她把大伯母罵的狗血淋頭,還讓她在中午陽光最強的時候在院子跪了半個時辰,當時就覺得,祖母真是我的天神,還想著,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她,可是,她沒有等到我出息的那一天……而且,我上次給她喂藥的時候,她想跟我說話,我卻因為心情不好,不願意費勁的去揣摩她的意思……”
從回來到現在,顧九牧從來沒有流一滴淚,薑雲姝以為這是他的堅強,可是現在,她知道她錯了,顧九牧不是堅強,他是愧疚,愧疚到覺得自己沒有悲傷的權利。
“相公,這不怪你的,你不要這樣……祖母在的話,也肯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的!”
“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不要懲罰自己,你沒有錯,你每次回來都給祖母喂藥喂飯,你對她的好,她都知道的!”
顧九牧認認真真的看著薑雲姝,“祖母她真的都知道嗎?可是她為什麼都不等我?都不等著看我一眼?她肯定是怪我了!怪我沒有聽她說話……怪我……”顧九牧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這兩個字。
“顧九牧!”薑雲姝一把捏住顧九牧的肩膀,“你哭出來,哭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