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然一聲響,是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靜悄悄的房子裏,格外響亮,兩個爭吵的人,心頭一驚,急急的衝了進來,就看見床上的單辰逸怒氣騰騰的瞪著他們,聲音發顫的質問:“你們瞞著我什麼?”

“辰逸……”王玲趕緊擦幹淚水,輕柔的叫出聲。

“這和程歡有什麼關係?你們怎麼知道她的名子?”單辰逸憤怒的低吼,俊臉充滿痛苦。

王玲趕緊上前安慰兒子,怒視著單天成叫道:“你犯的錯,就該你親口來說。”

單天成心疼的看著兒子,遲疑半刻,才愧道:“程歡、是你姐姐!”

“不可能……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我和她不可能是姐弟!”單辰逸瘋了一般的大吼,這殘酷的現實,擊跨了他所有的希望,他又像回到十幾年前,在一朝之下,跌進生活的黑暗。

“我和她媽媽曾經是戀人,她懷上程歡才嫁給了程家的!”單天成滿心的自責,但卻不得不將事實講出來,兩個孩子都成年了,他們有權力知道這一切。

單辰逸蒼白的俊臉變得更加透明,他重重的喘息著,有痛苦漫過他的眸底,他忽然間安靜了,隻有淩亂的呼吸證明他的激動與憤恨。

“辰逸……”王玲見兒子臉色嚇人,心疼的輕喚,好奇他的激烈的反映,便問道:“你和程歡是怎麼認識的?你們是朋友關係嗎?”

單辰逸心像被忽然壓了一塊重石,讓他喘不過氣來,原來他心心念念的她,竟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他想笑……想瘋狂的大笑,可是……卻為什麼那麼痛苦?那麼的悲哀?

“辰逸,你說話啊,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會送你來醫院?”王玲忽然有種預感,讓她的心頭很不安。

單辰逸閉唇不語,也許他已經沒有機會去訴說那段令他快樂悸動的戀情,他木然的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聲音已然沙啞:“我要離開這裏,馬上離開這裏!”

“辰逸,為什麼忽然要離開?你剛動過手術,不要輕易移動。”王玲心頭一怔,說道。

單辰逸根本不在乎這些,他的心比那道深長的傷口何止痛上千倍?殘酷的現實粉碎了他對愛情的寄望,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重心了,他甚至害怕多看她一眼。

清澈的眸底,難言的湧上一層水霧,透明的淚滑過蒼白的眼角,融進了白色的床單上。

單辰逸的堅持,讓王玲無法,隻能連夜安排帶他離開,在走廊外,意外的碰見一抹高大的身影,手裏提著一大包的食物,正急著上樓。

冷雨澤不經意的一瞥,看見白色的病床上,那似曾熟悉的俊顏,他腳步一頓,愕然看著他。

“停下!”單辰逸對著推車的護士叫了一聲,車子應聲而停。

冷雨澤幽幽眸光輕盯著單辰逸,薄唇輕掀,態度不甚很好:“你的傷不嚴重吧!”

單辰逸看他的眼神少了敵意,多了一層傷痛和脆弱,他很低暗的出聲:“她現在在哪裏?”

冷雨澤一愣,知道他想知道程歡的事情,便挑眉,淡道:“我不知道,她送你到醫院就回去了!”他可不會給任何情敵機會,程歡他要獨占,誰也別跟他搶。

單辰逸目光有了一層失落,但很快又隱下,聲音微帶感傷:“如果你見到她,請幫我轉告她,一切都是無知的錯誤,請她不要多想。”

冷雨澤忽然間感興趣了,眉宇含了點笑,問的好奇:“你今天的語氣不太對勁,不會這場車禍傷到你的腦子了吧?”

單辰逸不去理會他玩味的笑意,隻是冷淡的說道:“我知道你在追她,如果有一天,你們在一起了,請你好好珍惜她,不要讓她受傷害,否則,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奇怪?你不是也喜歡她嗎?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覺悟?是不是看我條件太高,自覺比不上,就主動退出了?”第一次,冷雨澤發現,這個年輕的男生,說話竟然還有幾份深度。

“我和她已經沒有可能了,請你好好對她!”被觸及內心的痛楚,單辰逸神情一皺,說完這句話後,就讓護士推著離開了。

冷雨澤怔在樓道口,薄唇輕抿,俊臉劃過一抹笑意,雖然不知道那個男生為什麼對他說這些話,但聽到他的祝福,他還是很開心的,畢竟,目前為止,還沒有幾個人支持他去追求程歡,家裏的人更是往死裏反對,可這些阻礙,對於自主獨立的他來說,並不算太大的麻煩,既然偷走了他的心,那就該讓那個女人負一輩子的責任,要知道,動情一次是很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