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涵還以奉婆一記白眼,再不說話,我則走到一旁背靠大樹安靜地坐下,瞅著滿天的星辰哀怨著我的小兒女情懷。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我們幾個人都有些煩躁,才聽到林子傳來腳步聲。
木頭向著我們走來,示意我們跟他走,我們起身靜悄悄地跟著他,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才看到老八坐在山壁邊的山岩上。
“這麼遠?”褚涵回頭看看我們剛才歇息過的地,又看看現在駐足的地方,有些驚訝。就見木頭淡淡一笑說道:“那附近動不得手腳。人待過的地方跟未待過的地方老江湖一眼便能瞧出來,對於夜叉咱們更要小心,洞也要開在不會輕易被人發覺的地方。”
狐疑地看了眼四周,地上沒一個洞,看著老八瞅著我們那說不上是打量還是戒備的神情,我像是想到什麼趕忙向著山邊跑過去。
胳膊被孝霖哥一把抓住,他瞅著我冷冷說道:“別跑!不要命了!”我看著他來不及多說什麼,身子已本能地探出頭向著山壁那裏看去,好印證著我的想法。
果然,我們腳下陡峭的山壁上有一棵橫長出來的樹木在山壁上孤挺挺地直立著,看著木頭我狡黠地一笑輕問道:“木叔,洞口在那裏!”
木頭衝我翹起了大拇指,淺笑著低語:“這附近隻有這棵樹木離山頂最近,很適合做我們進去的洞口,倘若在地上或是山壁上弄出什麼東西來,對於比咱們更了解這裏的夜叉來說,都會很快地察覺出異樣來。”手指我們身邊的樹林,木頭接著說道:“或許老天也是厭惡這群人糟蹋世間,這裏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木,使得我們進去出來方便多了。”
“洞口在哪裏?我們怎麼進去?”褚涵疑惑不解。別說黑漆漆的夜裏他沒瞧出洞口來,便是我的心裏也在一個勁地嘀咕著我們要怎麼進入開在岩壁上的洞。
“這棵樹的下麵就是,”老八走過來輕語道:“越過這棵大樹就能看見洞口了。這洞是現打出來的,不可能有很大,進去的洞口僅僅能容一個人爬行,不過老六已經爬過去,以他的體形來說他若是能進去你們都沒有問題。”
“他們已經進去了?”孝霖哥皺著眉問道。
老八點點頭,沉吟了一下說道:“進去了。十三叔說這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事,十四叔的妻子被抓,小七也落在他們手裏,這事從頭到尾都該我們自己解決才對,現在還要勞動你們……夜叉不好對付。”老八再沒說下去,看著他緊咬嘴唇,十四爺慢慢走動他的身邊,將手輕搭在他的肩頭。
“十四叔,為什麼你要這樣,這些年大夥擔心死你了,”老八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我不好。”十四爺輕歎一聲說道:“是我害得你們為我受累了。”
“十四叔,你怎麼了?”木頭看著十四爺說道:“夜叉是什麼東西咱們心裏有數,就算不為了救人,知道他們潛藏在這裏咱們也不能坐視不管。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怎麼變了這許多?”
十四爺低下頭不願再說什麼,而孝霖哥則看了眼我們說道:“進去吧。”
老八衝著孝霖哥一點頭,走到最近的大樹旁取出一根繩子拴在樹身上,示意我們可以行動了。我茫然地看著繩子心裏隻晃蕩,就見木頭一把抓住繩子的另一端係在自己的腰身上後,兩隻手在繩子上來回交替著,腳踩著山壁一點點移動著身子。很快他的身子便停在了大樹那裏,並不進去隻管抬頭看著我們。
我一愣,不知出了什麼情況,就見老八在另一棵大樹上又拴著繩子,這一次拴好繩子後隻管向我走來,將繩子另一端向著我的腰間係過來。
“少涵,你先下,你待在茉莉前邊,婆婆跟在茉莉後麵,我跟著你們。”孝霖哥輕聲吩咐。
褚涵看著孝霖哥輕點了下頭,走到一旁抓住捆在木頭身上的那根繩子一縱身,人便從山邊消失了。我的心一空忙探頭向下看去,就見褚涵借著繩子的力,在山壁上幾個輕點便縱跳在那棵大樹上,人還沒在樹身上站穩,身影一個恍惚便不見了。
“這猴子……你們從哪找來的?”耳邊傳來老八茫然的問話,我抿緊嘴看著他一臉苦相。老八衝我撇撇嘴交待道:“小掌櫃,你聽我說,我會慢慢地放你下去,木頭就在洞口那裏接應你們,你不要太擔心害怕,隻管抓緊這繩子就是。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我老八抓不住拴著你的這根繩子,它也是係在樹身上的,你是絕不會掉下山去的,所以我要你不管發生什麼狀況都不要喊,不要叫,因為這是山林,還是半夜,無論怎樣的喊叫都會傳得很遠。”
我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示意老八我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才握緊手中的繩子一點點地將我向著山壁放下去。
當雙腳徹底懸空,我才驚覺僅有一根繩子是承受不了我內心的恐慌的,使勁地閉著眼,感覺雙腿已不自覺地抖個不停,我腦海裏重複著老八的交待,胸口卻像是憋著一團火,真想立刻張嘴將憋在胸口處的恐懼徹底喊出。
腰身被什麼拉住,我趕忙睜開眼,就迎上了木頭的臉,就見木叔給了我一個鼓勵地笑容後,將我的身子向著大樹樹身下的洞口處送去。
這時候還能做什麼,自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隻管往裏爬。待到手腳和身子都進了洞,就聽洞外頭傳來木頭的輕喚:“小掌櫃,解開你腰上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