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十 左右之別(2 / 3)

“就算能用隻怕也有毒,毒死這些修樹坑的。”褚涵在我身邊說道,“這樹坑裏的東西不能往好裏想,隻管往壞處想沒錯。就算樹坑的主人不毒死修樹坑的也會想著毒死再踏進這裏的人。”

心裏尋思褚涵說的有道理,這墓室中的油燈是千萬不能亂點的,於是雙眼看向他,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

“等著。”

“等著?”我大惑不解。

褚涵說道:“咱們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一處地方,好像是樹坑主人的廳堂。喏,往後麵走咱們剛經過的潭水那裏是他放雜物的地方,往左邊走是孝霖他們進入的樹洞,右邊你猜是什麼?”

“左卑右尊,孝霖哥他們進入的恐怕真是拉來湊熱鬧的低賤身份的奴隸,右邊台基上去怕就是樹坑主人的臥室了。”

“所以,我們就在廳堂這裏等著他們好了。知道客人要來,怎麼也得有人張羅下不是。”褚涵說完便在這個大洞室裏轉悠起來。

我心急地左顧右盼,既然已經知道孝霖哥他們目前身處墓室的右側,可具體在什麼位置有沒有危險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放心得下。我這小火棍雖說光芒比起一般的火把要旺盛些,可畢竟是根火棍照亮的範圍有限,看清麵前的一些物事倒是沒什麼問題,想要看清整個墓室那是絕不可能了。心裏一陣鬧騰,總覺得傻呆呆地站在這裏不是回事,我略微思量了下便衝著眼前地上的兩個狀如火盆的東西走去。小火棍向著火盆照去,就見裏麵是一堆顏色黑舊似乎是燃燒過的細碎雜物,再仔細看向盆邊幹幹淨淨,我不由心念一動,想起了初往湖南進入深山時頭一次遇見都達死掉的巨鼠那一幕。那被都達從小喂大的毒鼠骨架幹幹淨淨,周圍不見一隻飛蟲的身影,骨架所在之處的地麵卻滿是蟲蟻的幹屍。皺皺眉,我用小火棍的底部向著火盆中扒拉過去,除了仍就是黑乎乎的雜絮類物品再不見別的異常,也是,這東西不知道早存在這裏多久了,蟲蟻之類的身軀如何渺小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痕跡讓我尋找。瞅著火盆幹幹淨淨的盆麵,我心裏隱隱感覺到一絲別扭,可也是這一刻瞟見了小火棍變得漆黑的底部。小火棍中間的儲油管是銀製的,直通底部並露出銀製的底端,銀能辨毒我怎麼就忘了!這火盆有毒!

心一鬆,扭頭向著牆壁的油燈看去,我實在克製不住激動的心情與內心的猜想向著油燈走去,點著腳尖察看著我麵前的油燈,並用小火棍輕觸測試。塵土已在油燈表麵罩上了灰蒙蒙的一層,油燈的撚子孤零零地直立著,塵土上依稀可見不知名的細小蟲類遺留下的屍體,暗咬了下唇,我向著旁邊的油燈走去,再次觀看起來。

我這邊一盞盞油燈仔細查看,褚涵顯然已耐不住我走來走去的舉動,對我喊著:“喂,你能不能歇會?我都說了這裏麵的油燈有問題,下毒又不易被人察覺最好的法子便是下在燈油裏,你怎麼還這麼死腦筋?”

“褚涵,”看著褚涵我喊道:“你敢不敢把命交在我手裏?”

褚涵向我看來,緩緩向我走來說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看著他的雙眼我說道:“輸了,你的命就留在這裏,贏了,這裏就會異常光亮。”

眼睛盯著我,褚涵臉上的無賴神色已尋不到一星半點,他輕輕點了下頭緩緩說道:“你不怕死難道我就會怕,我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跟我賭什麼。”

將小火棍交給褚涵,我說道:“點燃這盞燈。”

褚涵眉頭猛地一皺,“你不要命?”

“所以我才問你,你敢不敢跟我賭。”

嘴角一撇,褚涵怪笑道:“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伸長手臂將我們身邊牆壁上的油燈點亮,褚涵冷笑一聲說道:“你自己怎麼不點?”

“我要踮著腳尖你不用,點這東西你比我省事得多,”白了他一眼我向著另一盞油燈走去,並說道:“更何況,我說了你敢不敢把命交給我一次。”

褚涵臉上閃過一記怪笑,在我眼神的示意下點燃了第二盞燈後緩緩說道:“你的話說的太大了,我敢不敢把命交給你一次?你忘了,如今這洞室裏隻有你我兩個人,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夥計,船若出了事誰都跑不掉。”

褚涵說完這話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在我還沒來得及向下盞油燈走去時,他掀起我的袖子向著我胳膊上看去,並使勁蹭了蹭我胳膊上的紅點,直到那鮮亮的紅點依舊存在才緩緩放手。

“喂,很疼!”我衝著他低吼。

“地底下麼,做什麼事都要謹慎仔細不是?”褚涵的臉上又現出那付慣有的痞子相。

瞪了他一眼,我一邊甩著隱隱作疼的胳膊,一邊向著下盞油燈走去,而後悶悶地喝道:“這盞!”

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中,大半個墓室牆壁上的油燈被我們一一點燃,當褚涵的雙腳向著另一邊牆壁的油燈走去時,我一把拽住了他,取回他手中的小火棍在地上按滅了這才看向皮笑肉不笑的他。

“生氣了?”褚涵笑道:“真的那麼疼?”

白了他一眼,我說道:“你要想死就去點下一盞燈。”

雙眼從石洞內的油燈上掃視過,褚涵看著我問道:“你怎麼敢肯定這些燈沒有毒而那些燈有毒?”

走到石室中的一個石凳旁坐下,我細聲細氣地說道:“因為點燃的這些在右側,沒點燃的油燈都在左側。剛才我在油燈旁邊走來走去地看,不是研究這些油燈的做工與材質,是看那些油燈上可能存在活的蟲子。有活的蟲子活動的油燈沒有毒,沒有活的蟲子活動的油燈有毒,於是我記下了有活著蟲子的油燈一盞盞地找下來就發現了右側的油燈中有幾盞有蟲子活動,它們在油燈燈壁上爬來爬去一點異樣都沒有,而左側的油燈除了灰塵和蟲子的屍體再沒有其他的狀況,我按照右尊左卑的習俗推斷右側的油燈應該都是沒有毒的,更何況我手裏的小火棍中間的管子是銀製的,銀能辨毒,用它來校驗我的猜測更是萬無一失!”手指寬敞的洞室我說道:“現在,整個洞室都亮了,你可以感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