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這後背背的是什麼?”奉婆手指似乎輕輕彈了彈我後背的皮筒,我驚得趕忙站起身將身子一轉,麵向奉婆說道:“沒什麼,是撿的。”
“撿的?”奉婆張口問道,而後一臉恍然大悟狀說道:“我怎麼就忘了,丫頭是最會撿東西的。”不再搭理我,奉婆看向褚涵懶懶一笑道:“二爺,你脖子上戴的這東西也是撿來的吧。”
“那是那是。”褚涵手摸脖子上的珍珠串說道:“白撿的東西我們也不好不要,留在地上不是浪費。”
褚涵話音剛落,我就看到眼前白光一閃,頃刻間褚涵脖子上掛著的大珍珠串就被扯斷,光潔奪目的珍珠滾落了一地。
褚涵站起身惡狠狠地看著孝霖哥,我則慢慢向著身後的山壁退去。
以孝霖哥的手段頃刻間便能扯斷褚涵的珍珠串,從我背後取走這幅重江疊嶂圖不是易如反掌,想想褚涵的金刀,這一會我才明白他為何多此一舉地拿這珍珠串了,心裏暗歎著他的聰穎,更心疼身後的這幅畫,眼下也隻能將後背抵住山壁與孝霖哥遙相對望,以防他會毀去重江疊嶂圖了。
“大爺,算了,想來是幅畫。”十三爺的聲音緩緩響起,“若真如小掌櫃與二爺所說是撿來的,也未必不可。細細琢磨他們並未盜墓開棺不是?既然這東西出現在他們眼前自是與他們有緣,並非他們執意牟取什麼。”“我隻是要他們給我記住了,這地底可以不下地府可以不去,既然下來了就隻有一個目的——救人,除了救人最好什麼都不要做,惹得我心急便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十三爺的規勸顯然無效,十四爺卻像是沒有聽到孝霖哥的責斥隻管彎腰躬身拾撿散落在地上的珍珠。將珍珠收攏在一個袋子內他走向褚涵還給他後,這才看著孝霖哥說道:“大爺說的沒錯,咱們的確是為了救人而來。老十四自知自己的份量此刻也要厚著臉皮插上一句嘴,這東西莫如就叫他們兩個留著好了。老頭兒雖與二爺相識短淺,卻也看得出他不是個貪圖金銀財寶之物的人,他與大爺一般位居高官便是什麼樣的寶物沒有瞧見過,撿了這珍珠也隻怕是一時興起並非貪念使然。咱們在樹洞裏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裏,他們兩人卻帶著東西輕輕鬆鬆到了這裏,細細一品隻怕真像我十三哥說的,這東西的確與他們二人有緣才會如此,莫如就讓他們留著說不準什麼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花言巧語,我偏由不得他們!”明擺著,孝霖哥這句話是說給我跟褚涵聽的。我雙眼瞅著他不吭不響,隻打定了主意這幅畫絕不能落得珍珠串的下場被他輕易毀去。
洞室裏我和孝霖哥僵持著,褚涵則將珍珠袋子捆係在腰間冷笑一聲又坐回石凳上不言不語。奉婆的眼睛瞅瞅我瞅瞅孝霖哥,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你們兩個都給我適可而止!不就是一幅畫?就為了這麼個東西要這一大堆人杵在這裏看你們兩個眼睛瞪來瞪去?究竟是救人要緊還是你們耍脾氣要緊?都給我消停下來趕緊商量著下一步路該怎麼走!”
礙著與孝霖哥、褚涵並不熟,十三爺等人心裏雖然著急到底是不好說話,關鍵時候也就是奉婆敢這麼說。她話音一落,孝霖哥隻管冷哼一聲自顧自地走到一旁坐在石頭上,我則順勢背靠山壁就坐在地上看著奉婆、十三爺等人,等他們做出下一步的決定。
十三爺等人的眼神在我和孝霖哥身上來來回回掃了幾遍想來也是知道再勸說下去也是無益,最後還是決定不再理會我們掏出圖紙開始商議著下一步的動向。
“先時我們總覺得這圖紙給我們的信息足夠多,眼下這麼一看卻是未必了。”十三爺看著圖紙說道。
“哦?”褚涵不解。
“這圖紙當時傳遞給了我們一條錯誤的信息。”十三爺皺著眉說道:“就是我們原以為夜叉門主已將墓室占為己有,可是眼下的情況卻未必是這樣。”
“夜叉門主根本就沒尋到這裏。”褚涵接著十三爺的話說:“這點我們也猜到了,你們是怎麼猜到的?”
十三爺的眼睛掃過我和褚涵,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是猜出了我們之所以能肯定夜叉門主沒找到這墓室的原因,他開口說道:“因為我們下來的這條蛇洞完好無損,一點破敗之處都沒有,我們也是炸開了石壁這才出來的。如果夜叉已經尋到這裏,萬不會有這好好的東西存在,不管這裏麵是個什麼去處,他都會弄開了看看再說。”
褚涵點頭,緩緩說道:“我們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如果夜叉門主沒有尋到這裏,那麼咱們的麻煩就大了。”
“為什麼?”褚涵還是不解,“這跟他有沒有找到這裏有什麼區別?”
“如果他尋到這裏,根據他留下的蛛絲馬跡我們就能知道夜叉地府的準確位置,這張圖就可以發揮它的作用,”十四爺看著地圖輕聲說道:“眼下夜叉既然沒有尋到這裏,這裏沒有任何夜叉的線索、蹤跡,我們就無法正確判斷出地府的準確位置了。”
褚涵皺著眉看著地圖不說一句話,我看向孝霖哥,就見他背對我們也是不吭不響。
十四爺眼神向著洞室打量了一番,輕聲說道:“右尊左卑。”
褚涵抬頭看了眼十四爺,顯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便接口說道:“她拿我的命賭著玩,說右邊的油燈有蟲子存活的跡象,燈油裏應該沒毒,左邊的都是蟲子的死屍燈油應該有毒。”
十四爺向著我看來,對我微微一笑,而後指向他們出來的洞壁說道:“那裏麵穢物不是一般的多,想來是個卑賤之地,我猜你們兩個是從右邊那條道過來的?”
褚涵點點頭,“右邊是瀑布的所在,從瀑布後麵的確可以通到這裏,不過瀑布後麵並沒有路都是天然的山壁向下傾斜,就仿佛路一般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