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仲在害怕什麼?
一把將小仲拉進懷中,我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有什麼,你隻要告訴我就好了。”
小仲在我懷中的身子有一點點顫抖,而後身子趴倒在地上向著山壁邊緣處一點點移動,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我尋思了下將小火棍使勁插入身邊的山隙,而後學著他趴在地上向著我們眼前巨大的地底溝壑移動著身軀。
小仲就停在山壁的邊緣處,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頭,我心知那裏一定有著什麼詭異,於是也是小心地向著下麵看去。
在我們身下不遠的地方,有個深凹進去的洞口,顯然那裏麵有著什麼,因為我看到了洞口處傳出的光芒,那不是對麵山壁上小蟲子發出的光,是隻有火把與油燈才能發出的光亮。
小仲的小手伸到嘴邊,向我做著咬食東西的樣子,我立刻明白,我們要找的地方已經找到了。
那洞口裏麵就是夜叉的地府。
看著深深凹陷亮著光的洞口,我忽地明白了我們先前經過的墓室如何會保存的那麼完整,夜叉門主雖也探出了這附近有處古墓葬,卻在挖掘之初弄錯了方向使得整個地府的修建發生了偏移,與元時的古墓擦肩而過。我忽然很想若沒有這一次的偏移該多好,想想那墓室,或許那些流沙就能替天行道掩埋了這個喪盡天良的夜叉門主,可是……那門主已經活了那麼多年,倘若十三爺他們都能避開墓室的機關,他一個久居墓室的人又怎會對此不知。老天有眼,這歹毒的人將地府修到這裏,隻怕也看見了對麵那奇異之景,又加上開鑿出的洞口是個深陷山壁的地方,從那裏他根本不可能看到上邊的異常,隻能照到一如往常的灰暗山壁,隻能在那裏停下他的腳步再作打算。隻怕他做夢都沒想到,他百尋不到的古墓就在他地府的上邊。
輕輕歎了口氣,尋思著我和小仲隻能留在這裏等到十三爺他們趕來才能再做打算,於是脖子一扭想對小仲說些什麼,這才發現我身邊幹幹淨淨的,哪裏還有小仲的身影。
小仲……
茫然若失地向著四周看去,哪裏都沒有小仲的影子,我慌的向後移動身子站起身來,一把抓起插在石隙間的小火棍向著四周照去。
依舊沒有小仲的影子,哪裏都沒有。
怎麼可能?
難不成這是個夢,或是我又中了什麼屍術?
屍術?不等這個荒唐的想法從腦海中閃開,我便感覺對麵的光芒像被什麼遮掩了下,脖子立刻扭動著看過去,似乎瞥見了黑暗中閃過紅色的什麼東西,卻又像一切都是我在瞎想,什麼都沒發生過。
人正愣神,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我忙扭頭看過去,在我跟小仲剛剛經過的山岩處,孝霖哥與褚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那裏。
他們好快的速度,隻這麼一會便在墓室牆壁上架起通道找到了這裏。細想想也是,以孝霖哥、褚涵的身手又怎麼會慢,他們功夫高隻是苦於牆壁太高無法攀上而已,有愚公的人塔及釘釘拴繩的依靠,借力使力他們當然會很快攀上並找過來。上一次且蘭墓裏大家行動遲緩隻是礙於我、效章哥與水封都是尋常人,手腳笨拙無計可施,這一次隻有我這麼一個累贅在,那速度自然比且蘭墓裏迅捷得多。
舉起手指我示意孝霖哥、褚涵輕聲,並向著山岩下指去,他們顯然看懂了我的意思,放慢了跑過來的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到我的身邊後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手持小火棍我緩緩蹲下身子,並示意他們兩個也蹲下來,這才小聲說道:“下麵有個亮著光的洞口,那光不是對麵山壁上小蟲子發出的光,是油燈、火把的光。”
褚涵會意,慢慢向著山邊走去,而孝霖哥的手卻在這時猛地攥住了我的手。
人一愣,瞪大眼睛看著他,就見他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上那雙冰冷的眼有多憤怒,手輕輕一動想要掙脫他的手,才發現他攥得有多緊。
慌忙之中低下頭,腦袋便向著山邊瞅去,正對上褚涵那張怪異無比的臉,於是再次使勁動了下妄圖甩脫手被緊攥的尷尬,哪知感受到的依舊是孝霖哥的執拗與體溫,他的手絲毫沒有鬆開。像是做賊被抓住一般,我真想找個山縫鑽進去。
耳邊又聽到了腳步聲,一定是愚公、奉婆。
看著被孝霖哥攥住的手,我是真不想再被愚公、奉婆看到這一幕,尤其是在這種時刻,忙低聲說道:“我沒事。”
我沒事?我究竟想說什麼?
感覺手慢慢地鬆了,他放開了我的手。
也許是不想更多的人看到我的尷尬,也許是因為我說了句:我沒事。
起身從我身邊走向山壁邊,他向著下麵看去,而我則在回過神後向著奉婆愚公看去,想要告訴他們行動要輕些,才發現褚涵早我一步已發出這樣的警示,我又成了一個木呆呆、傻乎乎的存在。
愚公衝我點點頭後便到山邊查看著形勢,而奉婆則走到我身邊看著我一句話都不說。
皺著眉,我猶猶豫豫地問道:“婆婆,剛才我身邊是不是有個……”
“你叫他小仲!”沒等我說完,奉婆已經答道。
不是夢,不是我的胡思亂想,小仲的確來過,我卻不知他怎麼又沒了。
奉婆向著四周看去一眼,像是明白我何以會愁眉苦臉,淡淡在我耳邊說了句,“可能他感覺到我們來了,不喜歡跟我們在一起。”
是啊,應該是這樣吧。
心,豁然開朗,婆婆說的沒錯,小仲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他悄無聲息的離開正是緣於孝霖哥、褚涵等人的到來,他並不喜歡與這麼多的人在一起。
可是,他知道我擔心他的安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