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已過了一天，今天已是第二天了，不知道昨夜木頭他們忙碌的怎樣，那能載人飛起的木架子是否成了一半？
心裏揣著疑問，我洗漱好了打開房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院子裏嘀嘀咕咕的水封與效章哥。
迎著他們走過去，我看著他們一臉疑問，就見水封猛地湊到我身邊說道：“小姐，買賣上門了，有人來買菜了！咱提價吧？”
“啊？”人一怔，眼睛隻管看著水封說不出話來，就見水封手指門外，“好些人呢！就算皇家有法子應付，這城裏的老百姓可沒人應付得了，昨天已經挨了一天了，今天一大早就有探聽到消息的來咱們門口買菜了。”
“你沒說咱家是典肆麼？”
“說了，說了！”水封急道：“那這、這、這……錢便不賺了？”
邁開步子在院子裏一個勁地踱著步，尋思了好一陣我才說道：“菜比不得肉，肉原本就貴可以不吃，菜雖不貴不吃卻沒得東西下飯，雖然我也是當時一時興起，現在琢磨起來了總覺得這法子有些過火。加價的事情咱們是絕對不能做的，那樣隻會毀了良心讓人背後罵我們缺德，阿水你這就將咱們手中的菜都賤賣了去。”
“賤賣？”水封驚叫，“小姐，城裏已經菜荒了……”
“所以，咱們才要賤賣，難道你要走在大街上每一個人都指著你的後脊梁戳你嗎？”瞪著水封我怒道，哪知背後十四爺就說道：“這菜動不得。”
回頭看向十四爺，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實在不明白他的動不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怎麼說，這菜都是大夥辛辛苦苦收來的，且等這五天過去吧，那時候小掌櫃你是賤賣還是送給大家夥都無所謂了。”
五天，難道十四爺認為這五天我們能有什麼轉機麼？不可能的，魏忠賢說得已經夠清楚了，我當時的主意的確是個餿主意。
看著十四爺緩緩轉身，我心裏一陣鬧騰，耳邊就聽到水封小聲嘀咕：“五天後也不能隨便送人！這都是咱們辛辛苦苦花錢買來的，都開了店有錢不賺還施粥不成？”
施粥？猛地這兩個字就刺激到了我的腦子，對呀，我買斷城裏所有菜農的菜斷了許多人家的進食這實在是件缺德的事，為什麼不施粥呢？
菜在我們手裏，我們隻管做些菜粥施舍給大家便是，其他人手中仍舊沒有蔬菜，皇家人更不可能來買我們的菜粥去端給皇上，總之無論如何菜都還握在我們手中。看著十四爺的背影，我說道：“若不能動，那麼我施菜粥總成吧？”
十四爺的身子一怔，旋而轉過身來瞅著我笑道：“這卻是個好法子。”
心裏一樂，我忙喊道：“阿水、效章哥都來廚房幫忙！”
我們徹底地將十四爺趕去了昨夜新幫他弄好的藥房煎藥，而後我發動院子裏所有能幫上手的人開始熬製菜粥。
十三爺、水封、效章哥、素雲、荷心、苨婆甚至還有年紀尚幼的小舟……
廚房裏鬧哄哄的，卻很是熱鬧，每個人臉上顯露的不是陰霾而是開心，我忽然覺得這樣的情景若是放在大過年的那一定是極配的。約莫一個時辰後，我叫水封拿著“放粥”的牌子插到門口，而後跟苨婆等人準備妥當，這才拉著粥桶來到典肆的門口。
外麵雖不能說是擠滿了人可也真是站著不少人，很多人都是一臉怒氣的。心知他們在生氣什麼，我隻管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讓水封效章哥把粥桶抬過去，若是有願意要粥的便施舍給人家好了。
不願待在這些人敵視的眼光中，我交代一番便回了後院，就是這麼短短的一會，我的耳朵裏也充斥著那些人的閑談。
“這家是典肆還是什麼？”
“誰知道！”
“從沒聽說典肆有做這個的，當自己開的是寺院麼？”
“她以為自己是個菩薩吧，哼，不是他們那麼缺德地買光了菜，我們怎麼可能一點菜都沒得吃！”
“他們怎麼不把城裏的米也買光了，肉也買光了？幹脆叫大夥都餓死算了！”
“真沒見過這麼缺德的！”
“他們蘇家不是施粥嗎？那咱們索性全給他吃光了，叫他們做假善人！”
類似的話還有很多，我哪還有心思再聽，坐在後院裏隻管想著木頭等人的活做的如何了，倘若他們能早點做好，我們就能把菜都賣掉了，那時候百姓就不會這麼恨我們了吧！
心裏是極不踏實的，我就這麼無奈地呆坐著。不一會就見孝霖哥與水封拎了個空桶回來，看著我一臉茫然地說：“空了。”
看著空空的桶，我心裏忽地升起一股倔強，看著兩人硬梆梆地說道：“再做！”
我想我是瘋了，可是外麵的吵嚷大家都是聽到的。沒人再多說什麼，都一頭紮在廚房裏熬著飯菜，於是這一天我們除了施粥再沒有別的事做。
星辰慢慢爬上天空，門外的人也散了個一幹二淨，褚涵回來後對於我們做的事並沒有說什麼，隻管喝著他的藥若有所思。我知道他是跑出城看木頭他們做的東西去了，瞧不他的臉色究竟是好是壞，我心裏實在擔心木頭他們的進展是否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