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平靜,隻是莫春水突然覺得累了。
自從那天見過宋雨明之後。
整個人,非常,非常的累。
躺在床上,眼睛幹澀,閉不上,也睜不開。
就那樣僵持著。
她沒有想到宋雨明竟會和她說——結婚。這兩個字太過幸福,她有一刻的閃神,那時的心裏在想什麼,還是隻是茫然。
拒絕他了嗎?好像沒有,這很像是一條退路——如果沒有焦成空,宋雨明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曾經,真的這樣想過。
如果焦成空沒有回來,或許她真的答應了。
可是現在,焦成空回來了,雖然帶著一個四歲的兒子,還有一段沒有清理的過去。自己卻,依舊沒有辦法離開他。
不是沒有想過的,隻是一觸及,內心就難以自抑的痛。
那麼,那麼的痛。如同那年夏天,他站在大榕樹下,眼光一閃,直接離去,幹脆利落,她蹲在樹下,眼淚一點一點地從手指間飆出,轉瞬被太陽曬幹。
累了,是真的累了,所以陳楚的演唱會她也沒去。
更別說焦成空的電話。
她開始不帶手機,第一天,有四個未接電話,第二天,有二個;第三天,一個也沒有…….
他像以前一樣,又退出了她的世界,隻是這次,她先放手。
是真的累了,她捂著眼睛想。
眼淚依舊從指縫間出來,沿著手臂,慢慢往下掉。
在床上躺的第三天,流感襲來,她從來都躲不掉。
雖然平時她那樣張牙舞爪,不怕任何人。
吸著鼻子,第二天還發著低燒,現在退得差不多了,但喉嚨還是難受得緊,這期間,沒有人來看過她,除了沈晴芸。
累,寂寞,她必乎流出淚來。
莫春水並不是會哭的人,即使是哭,她的聲音也比人大聲。
歎口氣,想喝水,拿起杯子半天,才恍惚過來,杯子裏沒水。正要倒水,聽到門鈴響,她斜斜去開門,看到一張放開帥臉。
失望,一下子擴散開來。
她一拳打在那人的胸口,“又來求婚了?”
宋雨明把她的拳頭握在手裏,推著她進門,“這種打擊一次就夠了。”打量四周,眼睛裏有疑惑,“四個人住?”
莫春水將倒的水遞給宋雨明,“嗯。”
“太擠了。”
莫春水聳肩笑笑,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樣,霸道,考慮問題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他回頭去看莫春水,莫春水已經坐回了床上,她蓋藍色的被子,像一汪湖水,一眼下去,下麵清澈卻見不著底。他擠過去問:“春水,你男朋友回來了?”
外麵又下起了雨,這個月,雨總下個不停,整個公司裏都籠罩著一股潮濕的氣息,莫春水吸吸鼻子,將身體放得更舒服些,笑笑,“你連這都知道啊,真神。”
手指抓緊了手邊的床單。
“我們兩年沒有聯係,一聯係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宋雨明輕笑,“看來我運氣不是一般的壞。”
莫春水眯眼去看宋雨明,覺得這張臉又熟悉,卻又那樣陌生。
他記得二年前兩人分手的時候,他坐在寬大的辦公室裏,撫著頭,一臉疲憊。
“春水,我們分手吧。”他揉著抽搐的額角,“我實在是受不住了,你怎麼會這樣呢,怎麼也說不住。”
那一刻,莫春水想笑,但嘴角抽搐了幾下,還是沒有笑出來。
她記得,那是第三次有人找上他,說他的女朋友又打人了。
他手撫著額角,重複道:“分手吧,再也不要見麵了。”
莫春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站了一會,轉身離開。
自此之後,再也沒見過麵,直到那天的電話。
莫春水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但是她沒有問,因為累。
她眼皮打著架,有一下沒一下的與宋雨明說著話,不知什麼時候,她閉上了眼,又不知什麼時候,她完全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房間的裏的燈亮著,同居的人一個一個回來了,看到春水醒來,一臉笑容,石梅麗問她,“那來看你的男人是誰,不是上次那個了哦。”
莫春水幹笑了幾下,不知道要說什麼,索性轉了頭,想繼續蒙頭睡。
剛轉過身,沈晴芸一陣風般地吹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她抬起眼,正好看到焦成空的臉。
他摸莫春水的額頭,“不燙了,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
莫春水吸吸鼻子,臉色一下子變得潮紅,房間裏安靜得掉下針頭都聽得見,他見莫春水不說話,一把抱起她,對沈晴芸點點頭,“我帶她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