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伴隨指尖落下而響起。
時而低沉時而激昂,沁人心脾的樂曲,帶著淡淡的憂傷,像一個人溫柔的述說他的故事,更像一隻無形的手,在撫慰受傷的心靈。
全場寂靜,惟獨這音樂環繞,蕩在心底。
很難想象演奏得如此流暢的人竟然站在自己身後用這樣的姿態彈奏,楊陽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琴音將他帶到了海邊,幽藍的海麵微風徐徐,突如其來的浪潮拍打著雙腳,那絲冰涼貫體而入。
他忽然想到了爸媽,想到了那間破舊的小平房,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想到於正浩,想到他吻她的瞬間。
嘴裏像被塞進一顆酸梅,鼻子一緊,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就在這時,音樂停止了。卷毛搭上楊陽的肩,在他耳邊輕聲說:
“結束了。”
楊陽震驚的睜開眼,淚似開閘的閥門泉湧出來,他募的騰起身,稀裏糊塗的轉身要走,卻剛好撞在那卷毛的胸口上。
“對、對不起,謝謝你。”
倉皇的說完,他大步跑下台,卻被台下一票客人堵住了去路。
卷發男人有些發怵,他轉頭看著那個身影,腦海裏滿是梨花帶雨的淚顏。
為什麼哭?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他哭,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
第一次他不以為然,因為那時候隻是以為自己找錯了對像;這一次卻被震撼到,心底某個地在為他搖曳,想知道,你的眼淚為了誰?
卷發男人朝吧台望了一眼,正好對上老板的充滿笑意的眼,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出吧台。
楊陽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圍著他,他們口中似乎都在猜測一個數字,甚至為這個數字而爭論。他不想管,他隻想趕快找個地方靜下來,他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流眼淚。
可是他走不出去,猥褻的目光讓他覺得極不舒服,肮髒的大手時不時掠過他的翹臀,有的甚至忍不住掐一掐。
他本能的轉過身,用那雙兔子眼瞪著麵前一個個笑得醜陋的男人。
“你們幹什麼!”他憤怒的叫出來,卻引來這些男人麵麵相覷過後更放肆的笑聲。
“幹什麼?當然是想操你。”
“你……”
委屈、不甘,他想反駁可是無從說起,是他自己選擇了留下、選擇了上台、選擇了流淚,在這些人麵前,他隻是一個好欺負的小白臉。
眼眶紅去半邊,他從沒覺得這麼窩火,全都是因為姓於的混蛋!如果不是他下三濫的報複……
忽然,一雙大手捂上了他的眼,將他向後拉去,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Paradise Bar的客人變得這麼沒教養,開始欺負新人了嗎?恩?”溫潤的聲音,是那個卷發男人。
楊陽有些吃驚,卻在這懷抱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壓抑不住的淚水沾濕了卷毛的手,他不敢動,也不想動,貪婪的想再這樣待一會。
淚默默的流下,沒有人看見,隻有一個人能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