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煙名酒調價後,社會上雖起過一陣小議論,但畢竟通達情理者多。一則它屬軟消品,戒消、少消,或是壓低檔次消之無不可;二則國家把話講得很懇切,很入理,有一點全局觀念的人,還有什麼長短說?
國務院發言人宣布1988年年內國家不出台物品調價的條令;西安市市長也宣布:西安物價年內不作再調整。
然而糕點食糖的價碼未聞宣布就提高了,幅度提得很嚇人。提就提價吧,糕點在中國不是必需品,食糖能少即少吃。
某一日,又傳火柴脫銷了,又傳食鹽買不到,熟人見麵又喊道:蜂窩煤店斷了貨!
人們就有了恐慌感。搶買亂賣中,二分的火柴賣到一角,二角的食鹽賣五毛,六塊錢的煤托人拉到家便宜的價碼是十元。
食鹽炊煤對活人,是維持生存的必需品。報紙呐喊了,領導過問了,政府采取了硬措施,危機似乎已過去?
食油糧價卻漲了。敞立多年的國營議價糧油店,幾乎同日斷了供,關門鎖窗停了業。一家糧店,偶爾供售議價油,價格從幾日前的每市斤貳元七角一次提到三元五角,購者嘴裏罵著娘,依然排隊插隊地買。眼下西安糧油店,無處可購議價油。聽到的口風都是說,伺機要賣更高的價。西安停供大米後,國家不售議價米,私販的大米一市斤猛漲到一元八角到兩塊。
飲食攤點上,一兩油條一角八。西安特產罐罐饃,已難買到平價貨,成隊的攤販一個價,不收糧票一個饅頭一角五。
尖銳的問題擺出來:這一波未息一波起的亂漲價,究竟風口藏在哪?是政府的條令失靈了?還是官商結幫合夥算計消費者?
不過無論是哪樣,我堅信這樣的混亂局麵不會拖延很久長。因為黨中央已決定,對擾亂經濟秩序破壞經濟環境的那幫人,無論是官是商是鬼是神一律嚴懲。而且驚雷長鳴過,豪雨就會傾盆落。
《陝西政協報》1989.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