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膽子便漸大,終於有一天,她和他雲顛霧倒著一下子栽到爪哇國去了。
老師的約會很頻繁,有一天,她的丈夫覺察了。
丈夫問:“你三天兩頭往外跑,心神恍恍惚惚的,莫非有人纏你啦?”
她的臉變紫。半晌又煞白。胸際喘喘地就要昏倒了。
丈夫攙她坐床上。給她飲了半杯茶。說:“咱們是夫妻,不該有事瞞著我。你說該是這樣吧?”
她望著他那雙驚恐的眼,心一熟,淚水就泉一般湧出來。顫顫地握住他的手,抖著牙齒吟吟道:“我的丈夫,我對不起你……今後我要改,再不和他那樣了……”
她的丈夫不失態。沒罵她。好言道:“這我信,你能改。你應該把你們的事詳詳細細告訴我。這是你改過的實際行動哩。”
她就順下眼,灰著臉,把所有細節都講了。
她的丈夫聽完後,說:“這麼說,是你勾引人家了?”
她更深地埋下頭,說:“就是。”
男人說:“他有女人有醜醜,你取代不了她。”
她抬頭看自己的男人時,他已經甩門出去了。
他第一次徹夜未歸家。她通宵失眠,二日還是去上班。
工間時,她接到老師的電話。她想掛斷時,忽聽對方喊:“笨蛋!”她哆嗦著聽下去,“你丈夫昨晚找你爸媽,今早找到我這裏,提出要榮譽補償費5000元!說我兩天不交他,他就到法院起訴我。”她叫道:“你胡說!”對方道:“我沒有。都是你老實到發神經。你不對他講,連個屁事都沒有。”說完哢地掛了電話機。
她回到家後,看到丈夫的一個條:
“你的事,我給你父母講過了。你父親不吱聲,你母親說:她不管。我隻有自己救自己。你覺得你年輕,還需要一份婚外情,你就得到了。可我吃虧了,而且是一個無法彌補的大虧。我自己不會放過侵略我的那男人,我也不會原諒你。因為我是個吃不起如此大虧的人。我不會再見你,也不會和你打離婚。你的出路在哪裏?由你自己選擇吧。”
她什麼也想不清、什麼也不願想清了。隻覺得自己全麵失敗了。隻念叨“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想到:離開這個世界吧,千愁萬愧一筆勾!她就離開了這世界。
我每想到這故事,心中總覺冷颼颼,我認為她是被真誠殺死的。不到30歲,一個真實,善良的女人。
《當代青年》1993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