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奇的謊言(1 / 2)

最近發生的事情轉個身就可以忘得一幹二淨,而往事就像放映機一樣時常在腦海裏清晰地放映著,有人說這是偷偷老去的表現。有時候站在鏡子前,看到鏡子裏那個頭發淩亂,臉色蠟黃,兩眼無神的頭像時總會不經意地把自己嚇得心驚肉跳。生活有兩種態度,一種是積極,另一種是消極,而如今的我似乎選擇了後者,人越長大就越掙紮,追逐的夢碎了一個又一個,作為一個頹廢的消極主義者,對於未來,嗬嗬,真沒什麼好憧憬的,對於過去還真樂意在這裏跟大家放映一下……

我叫陳漠奇,漠是漠然的漠,奇是平淡無奇的奇,親人們都叫我奇奇。

每個人都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故事,而我的故事則要從我人生的第一個謊言開始……

1992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鄧爺爺?咳咳咳,真不好意思放錯片了……讓我找一下,噢,在這裏了,這回沒錯了,就是這個……

1996年,夏末初秋,野菊花在陽光下開得異常明豔動人,一處工廠的曬場上,兩個光著腳丫,一黑一白的小娃嘻嘻哈哈地玩耍著,地上撒滿了野菊,那個黑乎乎,眼睛大大的,傻愣傻愣的姑娘當然就是我啦,至於坐在我旁邊那個臉色蒼白,瘦不拉嘰的小男孩……想不到吧,他就是我八哥罐子,雖說是我堂哥,大家別想得他太老,其實他剛好就比我大一個月而已,那年我們6歲……

“罐子,這種小花真漂亮,電視裏有人結婚的時候都會撒花,不知道有沒有這種花呢?對了,那天我跟伯娘說長大後我要跟你結婚……”

罐子聽到,趕緊停住了所有動作,盯著我那黝黑的小臉,臉上一抽一抽的,嘴半張著,分不清是什麼表情,我又繼續說道:“但是伯娘聽我這樣說,馬上嚇得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告訴我,我們是兩兄妹,兩兄妹是不能結婚的,還罵我不懂事。”

罐子終於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摸了摸我那頭油光油光的短發,“傻瓜!”我一臉疑惑,盡管他後麵那句“嚇死我了!”說得是那樣小聲,但是還是被我聽見了,結婚有那麼可怕嗎?其實我也不懂結婚是什麼意思,當時那樣說隻是為了討好伯娘,以為結婚隻是有好玩的跟好吃的,跟她說起結婚隻是認為她會給我做好吃的,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丟死人了。

“聽說我媽跟伯娘去逛街了是嗎?”

“嗯嗯,聽我姐說是給我們買新鞋去了,過幾天我們就要去上學咯。”

“什麼?上學?那我豈不是要像我哥那樣早出晚歸,作業要做一大堆啦?不要,我不要!”

罐子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你怕什麼,我都不怕,最多以後作業任你抄。”

“好,一言為定,拉拉勾,拉拉勾,一百年不許變……”

“快看,嬸嬸跟我媽回來了!”我們年輕的媽媽各自騎著那破舊的自行車有說有笑的已經到跟前了,我急忙地跟著跑回了屋裏,拿著凳子走到車籃子前翻找著,不一會我的臉變得更黑了,嘟著嘴一屁股坐在地上。

“奇奇,怎麼啦?”伯娘牽著罐子走進來問。

“別管她,大概是沒找著吃的吧。”這個世上大概就隻有我媽媽這麼了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