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曉溪,是羽現在的女朋友。羽追我的時候沒有送過玫瑰,沒有點過心形的蠟燭,也從沒有說過愛我到海枯石爛之類的甜言蜜語。所以,我知道我們的愛情不屬於浪漫感化。但是,有個問題我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那就是為什麼當初那麼幹脆就接受了一個陌生男孩的表白。
恩——我想如果非得要有個理由的話,那應該就是因為羽的眼睛,羽幽邃的瞳孔中旋轉著明亮的幸福的潮水,隻要某個女孩稍微讀懂他的目光,就可能得到世界上最美麗的玫瑰。
那夜,黑暗的房屋中,他伏在我的身上,用濕熱的唇給了我幸福的溫存。我像個孩子般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一滴冰涼的眼淚滴落在我的額頭。
我微微仰起臉,看見他眼眶中的淚水在月色下閃爍著銀白色的光,然後他聲音沙啞的對我說:“曉溪,謝謝你。是你幫我續上了生命中其他的琴弦,讓我不再悲傷獨鳴。我會對你好的。永遠,永遠。”
也就是在那晚,我才知道他的過去,才知道他藏匿在明媚微笑之下的十尺憂傷。
回憶——
2010年9月,寬敞的校園廣場上站著整齊的綠衫軍,他們是大學軍訓的新生。軍訓的隊伍是根據性別分的,男的分成幾個小隊,女的分成幾個小隊。
羽那時候還很瘦削,站在男孩的方塊隊伍中顯得格外渺小。
下午一兩點正是烈陽高照的時候,經過一個小時的軍姿暴曬,即便是這群朝氣蓬勃的青年也如同秋日裏的高草般枯萎了。
此時,他們迎來了十五分鍾的短暫休息,於是我們就看到了一群狼友在樹蔭下七嘴八舌的調侃起來。
“喂!快看!那個方隊是哪個班的女生組建的?質量不錯哦。”
不知是誰,用帶有地方口音的普通話喊道,於是狼友們紛紛向烈日下唯一在訓練的女方隊看去。
羽在高中是個拔尖的優等生,平時不喜歡說話,隻是一味的學習,因此他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些木訥。此時他有些遲鈍地將目光投向了女方隊。
“一二一!一二一!”
軍官喊著響亮的口號帶領女方隊從他們麵前踢著正步走去。
“哇,那個女孩長的好漂亮。人靠衣裝,如果換下這套軍訓服的話,說不定就是咱們係裏的係花呢。”羽旁邊的一位同學像個花癡般,盯著一個女孩子說。
羽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漫不經心地注意到那個女孩前麵的同學,她的身材高挑,紮著長長的馬尾辮,頭發很直很亮,那白皙的皮膚在驕陽的暴曬下讓人心生憐惜。
此時她正微蹙著眉毛很認真地在踢正步。羽看著她的樣子,心中發出聲音——直發、比自己略高的個子以及那種略帶沉穩的認真,這三點不就是自己給未來的女朋友定下來的標準麼?她都具有了。
羽看著她走過去,心中有些欣喜,像個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玩偶一樣,然後他繼續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竟又多了些惆悵,那是一種對身處夢境,看著美好的東西又不知如何得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