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劉德太怒打花臉狼 鐵幡杆保府雙賣藝(1 / 2)

話說高源、劉芳與張耀宗周濟了劉寡婦母女,雇了一輛車,收拾細軟之物,上車走了不遠,隻見從正東上來了二十多人,都是紫花布褲褂,薄底靴子,手執木棍、鐵尺,後跟一輛車,正是花臉狼賈虎。劉德太看罷,急把單刀一擺說:“哪個不怕死的,隻管前來!”高通海也一揮單刀,把那搶人之人全都鎮住了。賈虎見事不好,就坐車逃走去了。張耀宗說:“二位請將劉寡婦母女帶上京都走一遭。”張耀宗當即與二人分手,回歸店內,見了彭公,把在劉寡婦家中所辦之事,細說一遍。

彭公算還飯帳,雇了一輛車上那保定府。到保定府進的北門,住在唐家胡衕順和店內,開發了車錢。這座店是在路西,大人住的是西上房。方才坐下,隻見簾子一起,楊香武從外麵進來,給大人請安。

原來楊香武自從三盜九龍杯,眾英雄各自回家之後,便與鳳凰張七即張茂隆,帶著兩個徒弟,在前門外西河沿宏升店內住著,要聽幾天戲散散心。八臂哪吒萬君兆愛上那楊香武的熏香,安心要學,楊香武卻不願告知。鳳凰張七說:“徒弟,你要跟楊大爺學雞鳴五更返魂香,就給他磕個頭,認為師父,他才會教你。”那萬君兆說:“師父之言是也。”就把楊香武請在上座,磕了頭認為老師。楊香武說:“你好好跟我三年,我全都教會了你。”住了幾天,張七帶朱光祖上宣化府探親去了。

楊香武便帶萬君兆回了一次家。這一天在保定府店內住著,打算要到九曲黃河魚眼高恒那裏去慶八十整壽。今日忽見彭公帶著一位少年人下車,住了西上房,自己即過來給大人請了安。

彭公說:“老義士從哪裏來?”楊香武說:“自拜別之後,隻在家中樂守田園。大人從哪裏來?”彭公唉了一聲,說:“一言難盡!”就把在連窪莊失去金牌,打算去見直隸總督,求他發官兵前去剿滅的事說了出來。楊香武說:“此事不可聲張,叫人知曉,多有不便。草民願施展當年之勇,可以前去盜他的金牌。我把我的徒弟帶來見見大人。”出去少時,把萬君兆帶進來,給大人請安,又問明了張耀宗的姓名,全給引見了。楊香武說:“大人在此等候我師徒二人,明日必來回信。”

楊香武叫店家把門鎖上,師徒二人施展陸地飛騰之法,到了連窪莊,飛身上房,在各處哨探,見並無一人,連裏帶外毫無動靜。楊香武再往各處尋找,也無下落。找到後邊,才聽到屋內有人說話。他飛身下來,進屋一看,但見裏邊燈光閃爍,有兩個人正收拾箱櫃內的對象,包了兩個包裹,好像要走。楊香武師徒將他們堵在屋內,說:“你二人往哪裏走,武連在哪裏?快說實話!”嚇得二人戰戰兢兢,一個說:“大爺饒命!我二人是親兄弟,就在這東首居住。我二弟叫李祿,他給這裏莊主看守花園,不知鬧了什麼亂子,莊主昨日一早起來,便收拾細軟,坐了套車馱轎,連家眷一並上河南探親去了。我兄弟給他看房,叫我來將莊主剩下的破舊衣服取去,不想遇見二位。

不知你二位從哪裏來的?”楊香武說:“武連往哪裏去了?”

那二人說:“往河南,但不知哪一處。”楊香武與萬君兆聽了,也無可如何。放了那人,師徒二人便回歸保定府店內,見了大人,細說連窪莊之事。

彭公說:“這金牌乃聖上所賜,追回來才好。”楊香武說:“大人不必憂愁,咱們到街上散散悶去,隻要遇見朋友,我自有道理。”彭公帶張耀宗和楊香武師徒出離順和店,到了街上,隻見府衙馬號前,圍著一大堆人。張耀宗分開眾人一瞧:當中有一個賣藝之人,年過半百,麵如晚霞,掃帚眉,大環眼,準頭端正,一部花白胡須,身穿月白布汗衫,青中衣,薄底快靴,手拿一對虎頭鉤。在他肩下站一婦人,年約五旬,黃臉膛,身穿細藍毛布褂,青中衣,頭上綰一個發髻,短眉毛,三角服,薄片嘴,兩隻大腳。在那婦人身旁,站定一個女子,生得十分俊俏,年有十八歲。怎見得,有詩為證:裙拖六幅湘江水,髻聳巫山一段雲;貌態隻應天上有,歌聲豈合世間聞。

胸前瑞雪燈前照,眼底桃花酒半醺;不是相如能賦客,肯教容易見文君。

張耀宗看罷,暗為稱奇,心中說:“這一個賣藝的人,會有這樣好女子!”隻聽那老頭兒說:“眾位,我先練一趟,回頭再叫我那女兒練。在下是河南人,來此訪友,以武會友。如有子弟老師前來幫個場子,也算是打個幫架。我初到此處,不知子弟老師在哪裏?隻好自己先練一趟拳,獻醜一下。”隻見他拳似流星眼似電,腰似蛇行腿似鑽,手眼身法步,走開了一團神。怎見得,有詩為證:跨虎登山不要忙,倚身逸步逞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