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徐勝回到招賢館,立刻叫書童去請尤四虎,二人商議,要出一張招貼,聘請文武全才之人,隻說護院看家。尤四虎也甚願意。二人吃了晚飯,各自安歇。次日天明起來,吃了早飯後,宋仕奎帶著兩個兒子宋起龍、宋起鳳來見徐勝,說:“教師!我這兩個孩子都年輕,性情太浮,求教師教他二人幾路拳腳,隻為防身之用。”隨叫兒子過來,說:“你二人給老師磕頭。”宋起龍兄弟二人叩了頭。徐勝說:“莊主!我昨日多有得罪世兄。”宋仕奎說:“理當教訓,感謝不盡。”徐勝說:“莊主既叫二位世兄跟我學練,須要工夫長,不可出門,每日早上來,晚上回去。現有一件要事,請莊主在各處貼一張帖兒,是請護院之人的招貼,以便招聚能人,明年共成大事。”宋仕奎說:“甚好!我家瞧風水的先生李珍說,我的大事也就在今年明年了。隻要我得了天下,你等皆開疆展土之功臣,裂土分茅之虎將。”立刻叫管帳先生寫幾個護院的招貼,派人貼於各處。宋家兄弟二人,自此跟徐勝練習拳腳。徐勝亦不肯真教,說:“我所練的拳腳,是五祖點穴拳。我是八蠟靈牙山、七寶藏真洞華陽老祖的徒弟,我師父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你二人跟我練過三年,我帶你朝見師祖。”宋氏兄弟二人雖也答應,說是長來,卻並不長來。
徐勝這日正要瞧操,宋仕奎也來了,便升了演武廳。隻見外麵家人來報,說外麵來了兩位投賢的,要見莊主。宋仕奎在演武廳當中坐著,左有徐勝,右有尤四虎,兩旁是餘華、呂勝、何苦來等十數個人,台階下有五百名莊兵。聽到家人來報,吩咐說:“有請。”隻見從外進來兩個人:頭前一人穿紫花布褲褂,紫花布襪子,青緞雙臉鞋,淡黃臉膛,雄眉闊目,二旬光景,正在青年。後跟的一人是白淨麵皮,身高七尺,身穿青洋縐大衫,青緞抓地虎快靴。二人上了演武廳,說:“莊主在上,我二人有禮。”穿紫花布的自通名姓說:“我乃是高得山。”穿青洋紛的說:“我,乃是劉青虎。”宋仕奎說:“二位是哪裏人,從何處來?”高得山說:“我二人是拜兄弟,聞得宋莊主請護院之人,故此前來。我二人自幼愛習長拳短棍,刀槍棍棒件件精通,無一不曉。”宋起龍在旁說:“你二人何不練一趟?”高通海把平生所學之藝,練了幾趟。徐勝說:“這個人真好本領,我瞧了好,不知莊主以為如何?”宋仕奎乃是行家,也說甚好。劉青虎說:“該我練了。”劉芳走到台階以下,用刀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他轉了個彎,就不練了。
徐勝認識這二位都是俠義之人,也聽說剿紫金山後,歸到了彭公那裏,今日必是臥底來了,便故意說好刀法。尤四虎說:“這是什麼拳?乃無能之輩,把他趕出去。”徐勝說:“二教習你不懂,這是八卦拳頭一招,你要不服,和他比試,你不能蠃他。莊主好容易得個人,你說不行,如何使得。俗語說得好,千軍容易得,一將最難求,這是真話。”尤四虎說:“我倒要與他比試比試,如不勝他,情願把二教習之位讓給了他。”遂對劉青虎說:“你敢與我比試嗎?”劉芳說:“我陪你走幾趟。”
尤四虎跳下去,二人在廳前走了幾個照麵,劉芳一腳便把尤四虎踢於就地,眾人無不喝采。宋仕奎一瞧說:“尤四虎,你真有眼無珠,幸有大教習在這裏,你讓位吧,二教習之位是劉青虎的了。今後你就算看館頭目。”尤四虎一口氣忍於心中,一語不發。散了操,宋仕奎回宅,分賞眾人酒席。
徐勝帶二人至西院上房,說:“二位兄長,是從汴梁來的嗎?”二人見左右無人,說了來曆,並說已知你在這裏。三人情投意合,擺上酒席,高源又好喝,三個退去伺候之人,俱各吐肺腑,定計靜候官兵到來。吃到三更,方才安歇睡覺,把門關上,三人倒身就睡著了。天有三更三點,尤四虎越想越氣,提了單刀,來至窗下聽了一聽,三人俱已睡著。把門推開,到西裏間一看,高、劉、徐三人正自睡熟。他一掄單刀,照定徐勝就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