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公子看診
話說,最近島上的人,身體都很不舒服,不是這裏痛,就是那裏有病,和平時生龍活虎的形象完全不符,好像所有的病症全部集中在這段時間爆發了。現在一眼看過去,似乎島上都是些老弱殘兵,過著苟延殘喘的日子,不知道哪一天說不定就歸西了。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嗯,好像是從明日公子在小島上住下那日開始的。
歐陽明日像往常一樣洗完手,之後用完膳,然後隨意找了個借口支開了安安,才淡漠地看向從剛才起就麵有難色的丫頭,據說這個丫頭是安安在太平王府時就使慣了的,絕對忠心。
“今天又來了多少人?”
秋絡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小廳外都站滿了人。”
歐陽明日笑了笑:“我去看看。”
秋絡被那笑閃了一下下,也難怪小姐誰都看不上,她從來沒見過像姑爺這般好看的男子。
歐陽明日步出兩步,才想起來,轉過身道:“這事就不用讓安安知道了,你去陪著她,別讓她起疑心。我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唔。”秋絡點了點頭,心裏卻想,等你見著那麼多人,恐怕就不會那麼說了,九公子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拐了安安,這排頭是一定要吃的,以後這日子怕是不好過的。秋絡有些不忍心地替新姑爺默哀了。
小小的偏廳內擠滿了人,大家你踩我我踩你,互不相讓。有慕名而來瞧瞧新姑爺的,更多的是來“治病”的。
鷹眼老七摸著光光的腦袋,走了進門就在他麵前一屁股坐下了,兩隻眼銳利地打量著眼前的人,這個就是拐走安安的臭小子?也不怎麼樣麼,除了相貌好一點,其他也看不出什麼優勢來。
“請問哪裏不舒服?”
歐陽明日畢竟是醫者,不管眼前的人是真病還是假病,作為醫者,他還是抱著認真的態度的。
鷹眼老七一摸腦袋便隨口道:“最近食欲不太好,對了,歐陽大夫,你幫我瞧瞧這光頭是怎麼回事?我也很想有一頭長發飄飄,像你這樣的,還可以吸引不少小姑娘的目光。可惜剛剛長出些絨毛,便又掉光了,真是讓人苦惱的很。”
歐陽明日還未開口,那邊紮堆的兄弟們便調笑起來,黑白雙煞為最:“老七,你這光頭都光了多少年了,我們兄弟倆都認識你二十幾年了,你不是一直光著頭嗎?”
被人戳穿,鷹眼老七也不惱,隨意擺擺手道:“所以說是疑難雜症。”轉向小白臉道,“大夫,這確實是疑難雜症,你瞧瞧,我這腦袋上都長不出頭發二十幾年了。”
歐陽明日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睡眠也不太好,有時候會有注意力不集中,手腳冰涼,倦怠無力的症狀?”
鷹眼老七哪知道這些亂七ba糟的細微末節,整天喊打喊殺,壓根沒留意過,反正一會兒他要是說出自己什麼個病狀,一概否認就對了,於是這會兒便點點頭應下了:“就是就是。”
“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瞧瞧。”歐陽明日看了兩眼又道,“把手伸出來。”伸手隔著紗布診脈。
鷹眼老七十分配合。
歐陽明日不再理他,拿起筆墨,開始書寫起來。
鷹眼老七看著書寫飛快的小白臉,這寫了一頁,還翻了一頁,心裏也著急了,莫不是自己真的有什麼病吧?便怯怯地湊上前道:“大夫,我這到底什麼病啊?”
歐陽明日將寫好的方子晾了晾,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鷹眼老七已經做好準備,不管他說什麼,反正都否認就得了,讓他下不來臉就是了。
“腎虧。”從薄唇中輕吐出二字來,讓鷹眼老七呆了呆,直到身邊傳來哄堂大笑。
鷹眼老七漲紅了老臉,一拍桌就站了起來:“胡說,那怎麼可能,我腎好著呢。”
“我見你麵色白,舌苔淡白,脈細弱,詢問你,你又說自己倦怠無力,注意力不集中,還有嚴重脫發現象。這些都是腎虧的主要症狀。”說罷又看了眼剛才被他一掌拍掉的方桌一角,道:“情緒欠佳,難控製,易怒煩躁焦慮。”
“身材瘦削,頭發早禿,膚質粗糙,暗淡無光。”
歐陽明日多說一個字,鷹眼老七的臉就白上一分。
最後歐陽明日冷靜道:“你就是腎虧。”
鷹眼老七捂臉:“我真不是腎虧……”可惜狡辯蒼白無力,比起一大堆醫學術語放上來的大夫口供來說,顯然不值一提。
人在慌不擇路的時候,總會幹幾件蠢事,比如現在,鷹眼老七就妄圖用強大的事實證明:“我昨晚上宿在劉寡婦房間裏,她一個勁地說我棒,一晚上囔著再來。”
歐陽明日眉心抽了抽,盡量保持淡定:“她是騙你的。”
全場哄堂大笑,鷹眼老七也漲紅了臉:“你怎麼知道她騙我的?她當時的表情不知道多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