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唯一能擁有的、能獨立享受的就是我們的軀殼、我們的身體。身體哪個部分是我們的呢?人從頭到腳都是細菌,不同的細胞生存著,我們隻不過是軀殼的一個主導者。我們主導也有限,不能完全控製身體的器官和有生命的細胞,一旦有好歹,即讓我們的身體出毛病。
佛教兩千多年前就告訴人們:人本身就是一個宇宙。那時誰都不會相信。現在我們用顯微鏡看看自己的手就知道了,看到我們手上有無數個細菌在,看到那麼多生命順著我們的喉嚨下到肚子裏,人都不願意吃飯,會被嚇死的。還好,我們的眼睛不像顯微鏡那麼犀利,我們的耳朵也沒有雷達那麼靈敏。人如果不是遲鈍,早就沒有辦法在世界上生存了,所以遲鈍有遲鈍的好處。
既然如此,我們就要這樣思考:既然連最值得我們掌控的、最寶貴的身體,每一分每一秒細胞都一直在老化、退化、死亡,我們多一分鍾都留不住它,一直在消失當中,最值得珍惜的命我們都不能完全維持,別的又算什麼呢?
大家一起坐在這裏,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如果我指著一個人說,這幾天我們這些活動,你就是我們的隊長了,一宣布,大家就覺得他有權力管我們了,他也覺得自己有權力管大家。你覺得這兩者的差別在哪兒?這是他的信心產生了,我沒有給他權力,大家也沒有給他權力,可是他給自己信心了。我們通過什麼呢?某權威的人告訴說,現在已經推選他了。這時候他的行為變得很重要,他的行為準則是能夠讓我們模仿的,他是以身作則的,他這個隊長就越當越像樣,人人都會很敬佩。
他在當隊長之前,跟大家一樣,講話誰也不願意聽,他也沒有自信去講話;等他是隊長後,講話的時候他很自信。比如美國選舉,一個人昨天還普普通通的,通過選舉他可能變成總統變成國會議員了,當投票結果越來越接近他當選的高度時,他的那種雄心霸氣就產生出來了。佛陀告訴我們,每個眾生都有覺悟的本性,隻是我們自己不知道。就像每個美國人本都有機會去當總統,但沒有人告訴他,也沒有這個膽量去競選,大家把自己當成平民,沒有發現自己的潛能。
一個人努力地擁有權力,到了頂峰也就維持幾年。頂峰過去以後,你不下來,人家也會拖你下來;即使沒有人讓你下來,最後也得老死。曆代多少擁有千軍萬馬的英雄豪傑,最後也不過是黃沙埋枯骨;活著時長得英俊美麗,人見人愛,死了後就沒有人願意去靠近了,這個時候它既不是俊男也不是美女,而是一具屍體。
很多時候我們都不會去這樣想,執著得不行。活著的時候,別人斜眼看我們都不行,語言刺耳一點也會很在乎。有什麼好執著的?實際上,人死了就變成人們不願意靠近的東西了。所以,人要學會擁有過程。正確認識擁有,擁有過程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如果一個人的目標是擁有一百萬,當他擁有一百萬時他就會很高興,幾天後他就會擔心這一百萬怎麼維持下去——放在銀行,會隨著通貨膨脹貶值,必須得讓它保值增值,這就必須得做功課,跟平常所做的功課是一樣的;拿出來投資呢,就又要當心會不會被別人騙、有沒有回報率。所以,每個人擁有以後,痛苦還是一樣會延續。錢越多,痛苦也會越多。
很多關在牢房裏的詐騙犯,以前是富豪。他們很多都不是真正行騙,而是他把生意做大了以後,本來有一千萬的能力卻做五千萬的事情,有五千萬、一億了又做了兩三億的工作,他有兩個億時又做十億的事,錢都是從銀行借來的。誰能擔保自己的事業永遠不停地會賺錢?全世界有這樣的行業嗎?沒有。所以,有一天自己的事業不賺錢了,銀行的利息還得交。如果交不了,銀行就開始追訴你,再不交就拍賣你的房子,拍賣完了還不夠填窟窿,富豪就淪為詐騙犯、階下囚了。所以,很多富豪很可憐,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以為自己擁有之後從此就不會失去了,才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很多官員得到權力,也認為官位是穩當的,不會掉下來,於是就濫用職權,以權謀私,胡作非為。他沒有意識到,他的權力是因為人們信任他而授予他的,如果不珍惜就會聲名狼藉,什麼都沒有了。我們所擁有的財富也隻是暫時彙集起來登記在我們的名下。任何一個擁有者都絕對不會永恒,不管你是富豪還是官員,還是其他有能力的人,我們都僅僅是擁有一個使用權而已。
既然隻能擁有使用權,就要學會不執著自己所擁有的這一切,重在享受過程,珍惜福報。畢竟,我們在努力以後能夠擁有,說明我們福報還不錯,比別人更有聰明才智,能夠完美地處理一些事情;我們把自己累積的福報拿出來和更多的人分享,這樣就會有更多的力量產生出來,也就是保護了我們自己。
所以,我們得到時就要開始學會舍。實際上,把我們的所得分散出去以後,反而會得到更多。
§§第四章 物欲橫流下,心靈須環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