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袖手翻雲,棄珠取櫝(1 / 2)

站在金鑾殿之外,聽到殿中小黃衣的唱名:“宣,金科狀元上官謙,金科榜眼林辭,金科探花葉凡覲見。”三人整齊衣冠,魚貫而入。三人單膝跪地,手捧黃綣。

隻聽頭頂上方傳來笑聲,“愛卿平身。”我們恭敬地站起身,但沒有膽大地直視天顏。

“皇上,此三人果然是我朝之棟梁。這狀元便是辭官歸隱的上官老丞相的公子。上官謙,謙謙公子,真是好名字。不愧是書香門第,百年世家,人才濟濟。一篇策論言語精辟,是當之無愧的榜首之文。”一旁成列的大臣之中站出一人,正是此科的主審官之一的劉尚書。

“不錯,狀元的文章,朕亦細細品讀,果然是文章天成。狀元人品出眾,才華橫溢,封為翰林侍讀。”

我眼角微瞄到上官謙的反應,隻見上官謙並沒有因封賞而顯露出狂喜之色,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一撩衣擺單膝行禮。上官謙之性情是我見過之中最符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樣的描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故而引為至交好友,若是夜在此的話,必是能與上官謙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神情一黯,不知夜現在如何了……

“皇上,這榜眼林辭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乃是禮部侍郎的公子。”身旁又出列一人,此人正是王宇飛之父王尚書。

“王愛卿說的不錯,林榜眼便由尚書院領戶部侍郎銜,王尚書便好好領著熟悉尚書院的各司職能吧。”一番話說得不鹹不淡,似乎對這榜眼沒有心思,卻任命的職務卻是關鍵之職讓人捉摸不透。

王尚書稱諾,回到正列。

“剩下的便是金科的探花郎葉凡吧?”一句話帶上了一絲笑意好奇,我心思一整恭敬肅立,“葉探花抬起頭來,讓朕看看,這引得京中眾百姓趨之若鶩的如月姣姣探花郎是如何的如玉麵貌,朕還真是有些好奇呢。”

話一出口,朝中大臣俱是一陣議論紛紛,話語之中都是笑談,更有一人出列帶著惡意嘲弄之意說道:“皇上,葉探花的麵容,臣等也是十分好奇啊,到底是怎樣的美貌,將狀元與榜眼的風華都蓋過了。不知者還以為這葉探花單有相貌之資而無才華智識。何不當殿一展才華以堵悠悠眾口?葉探花意下如何?”眼中閃過一絲惡意。我心思一整,朝堂之上的明槍暗箭正要開始了,若是在此時便無力應對,那麼之後的種種更是如踏上千仞涯上的細細鋼絲。

我嘴角微揚,落落大方地抬起頭來,直麵聖嚴。左右看好戲的眼中都閃過一絲驚異。“啟奏皇上,微臣袞州葉凡,曆經鄉試,會試,殿試。不負十年寒窗苦讀,奪得探花稱號,豈能因微臣之容貌而忽視臣之才學?科舉取仕,自古以來。我朝自開國以來,沿用至今,從未因相貌而入仕。且律法嚴明,所取之人自是有才之士。這位大人所言,若是因相貌之故,偏聽偏信,不能一視同仁,尚要對葉凡一再考校,嗬嗬,大人,您是對我朝科舉律法沒有信心?還是大人有過因相貌之故受過不公平的對待?”“你!”剛剛出列的大臣臉瞬間漲紅發紫,且身材圓潤,脖頸粗短,不甚好看,此時一漲便像個漲肚的青蛙。四周皆是一愣,緊接著便有細微的憋笑聲,就連與那大臣一派的都微微別過臉。三王爺更是毫不掩飾地笑出聲來。我不知道的是,相貌正是這個大臣最為在意之處,每日出門之時細細打扮,但越是如此,便越顯怪異,是大臣們背後的談資,自己卻不知道,此時被我正好戳在痛腳上。

“哈哈哈,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童。愛卿說得不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愛卿可入翰林院做個侍讀學士?”皇上似是心情不錯,一開口便是翰林侍讀,跳過了榜眼,與狀元同銜。滿朝皆驚,“皇上不可啊!探花初入朝堂,未立寸功,學識尚不可與狀元比肩,怎可與狀元同銜?”

“大人此言差矣!學生常與葉探花論學,葉探花滿腹經綸,學識不在學生之下,翰林侍讀正是適合。”上官謙竟也出列為我進言。眼看著滿朝堂之上又要炸開鍋了。皇上也是頭疼不已地揉著眉心。

“皇上,可否聽微臣一言!臣以為,學以致用。臣所學不在著文章,臣之文筆比不上狀元的錦繡文章,臣不願去翰林!”此言一出,一片鴉雀無聲。“皇上,臣之所願在大理寺。”話音一落,滿朝皆驚,眾所周知,大理寺乃是主管朝野上下的刑律,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權利雖大,但牽製也是較多,也是朝中官職中最難升遷,俸祿不高。若說翰林侍讀是個金飯碗,最得聖恩,殿前行走也是常事,人人趨之若鶩,那麼大理寺種種職位便是燙手山芋,處處看人眼色,最能得罪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這探花郎是出人意料,還是腦筋轉不過彎來?這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誰都知道怎麼選擇,偏偏這探花反其道而行?大臣們心思各異,都收了話語,作壁上觀。

皇上也是一愣,“葉卿可是想好了?”“啟稟皇上,微臣平生夙願,為死者言,為生者權。望皇上恩準!”一撩衣擺,伏地扣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