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小心翼翼的將雪嬛放在床上,“她的傷很重,不過以你如今的功力應該可以,我已經派人去聯係雪門去九轉禦魂丹,應該會很快。”不要再離開她,這句話暗並沒有說出口,他,沒有立場,隻要,靜靜地守著她就好。轉身離開,這裏暫時不會需要他。
床上的男子俊雅如風,赫然是白子陌,藍焰國國君軒轅浩宇。臉上的優雅被焦急取代,手顫抖的將被鮮血染紅的紗笠拿下。“嘭!”紗笠瞬間落地,子陌震驚的看著烏發變雪發的雪嬛,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雪嬛無意識的輕吟一聲,子陌才驚醒,將她扶起,盤坐在對麵。雙掌貼著她的雙手,從左掌心傳輸過來的內力,在身體內運轉一周天,再從右掌心輸送過去,慢慢化開被瘀血堵塞的經脈和略微受損的心脈。
一柱香後,雪嬛緩緩睜開她的黑眸,此時的她,虛弱的不行,醒來完全是靠著她驚人的毅力。“是你嗎,子陌?”眼淚盈目,卻又嫣然一笑,正是“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子陌將嘴唇咬出血,才克製住被剛才那一幕勾起的欲望,這個妖精啊。“嗬嗬,真好,是子陌的味道。你真的還活著。”
“子陌,如果,我不再醒來,一切就交給你了,待一切結束之時,雪門中人退居霧山,若是暗不想走,也讓他回那……”
“雪嬛,不要胡說。”
“你聽我……聽我說完,我已在霧山周圍設下九九八十一道陣法,暗會啟動大陣。我的家人請你瞞住……真好,這樣我就不會再夢見血色的離城,真好……”雪嬛再一次陷入昏迷,子陌撤回內力,小心的將她放平在床上,細心地蓋上被子。他隻能將她經脈疏通,卻無法根除心脈的損傷,所以才導致她的昏迷。剛才發現她的心脈有舊傷,新傷加舊傷,傷上加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問問暗,雖然很嫉妒,但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總是呆在自己心愛的人的左右。
“暗,我有事想問你。”子陌在正廳輕輕喚著,雪嬛沒醒,暗不會走太遠。果然,暗從隱秘的角落裏走出。
“主子,怎麼樣了?九轉禦魂丹剛送來,應該可以修複心脈。”
“嗯,我正想問你,她的心脈是不是受過傷?她的頭發……”子陌雙拳緊握,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守在她的身旁的是自己。
“那一箭射中了你,卻也傷了她的心。城攻破之時,她親手斬了軒轅無敵的首級,卻因為親手‘殺’了你,流出血淚,滿頭烏絲瞬間變白,走火入魔,震傷了心脈。本應休養生息,隻是但是藍焰國百廢待興,內憂外患,各國都在等著藍焰國大亂。她想隻有她嫁過來,有玄冰國的盟國在,別的國家就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代理朝政更能被藍焰國的大臣接受。所以,那天,她一個人走完全程,瞞著百姓,卻不能不讓百官出席,雖然沒人敢在表麵上說什麼,但是,私下裏都在或嘲諷或憐憫或幸災樂禍。她為了安朝中老臣的心,將玲瓏,雪晴她們全部遣回霧山。她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她將你們軒轅一脈除了軒轅雲霄全部殺了,她重整了朝廷,廢掉了官蔭的陋習,舉行科舉製度……她太累了,韓顧兩大世家的事,加上藍焰國的治理,讓她心力交瘁,更何況自從離城一役後,她沒有一天睡滿兩個時辰,每次都是從噩夢中驚醒。她說過,她被困在那日的離城,永遠不會得到救贖。”
子陌身子僵了僵,穿過重重紗帳,將禦魂丹放入雪嬛的口中。無力地跪在床前,緊緊握著雪嬛的手,臉埋在那裏,無聲的哽咽,眼淚不住的往外流。那一次,傷的不隻是他啊。心傷到極致,剛強如他,也不由痛哭。她傷,他亦傷啊。嬛兒,這回換我等你。
也許時間會慢慢治療兩人的傷,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又或者是一輩子,反正,不會再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離,即使是死亡,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