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謹近日來有些崩潰。
原因就是自采璃會那日後東臨的九皇子時常光臨璃月閣。
無論風吹雨打,亦或是晴空萬裏,一天等不到瀟璃墨他便一天不離開。
那倔的喲,怕是十頭牛都拉不走。
你說他要是老老實實待雅閣裏也就罷了,初謹絕對拍手表示十萬分讚成。但是人家偏不,就守在主子的閣門前,站的跟尊門神似的。
他若是安安靜靜站著那也就罷了,但,……人家還偏不了。眼神凶狠地盯著過往的人,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富商小官自是不識他的,也就不懼他。但認識他的多是達官貴人皇親國戚,瘮得呀,往日座無虛席的璃月雅閣甚至出現了空無一人的慘況。
白花花的銀兩都沒了,金燦燦的黃金也沒了,大把的銀票更沒了。
初謹這個心疼呀,忍了好幾天終於找上了瀟璃墨。
冤有頭債有主,主子您自個兒招的人至少解決一下吧?
經過初謹多次親自訴苦,期間血淚信數十封。
瀟璃墨終於在“百忙之中”不耐煩地告訴了他解決辦法。
——找顏王,讓他管好他弟。
嗬嗬,那也得他能見著顏王啊。
所幸瀟璃墨沒有全然不管他,至少……說明情況的信成功送入驛站,送到了顏王手裏。
……
那一日,陽光正好,春光明媚。
在初謹盼月亮盼星星的殷切目光中總算盼來了東臨的顏王殿下——雪傾顏。
美人依舊一襲紅衣妖嬈,如瀑墨發披於身後,隻於發尾處用一根緋色發帶鬆鬆束著。
桃花眼似笑非笑,眼尾微微上挑,端的是風流多情勾魂奪魄。
甫一掃,看癡過路人無數。
初謹:“……”
若是早知道這位大爺會這麼張揚明晃晃地出現在璃月閣門前,他!一定!會!清場!
以保證附近百米沒有一個人。
——不然明日早朝必又多上一封彈劾璃月閣和東臨顏王暗中勾結的奏折。
“瑾管事,別來無恙呀。”雪傾顏款款踏入璃月閣,一臉無辜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輕笑著對初謹道。
初謹臉色如常,盡管內心十分悲催,表麵依舊是那讓人挑不出錯來的模樣。
恭敬地行完一禮,方應道:“勞顏王殿下掛念,初謹……還好。”
最後兩個字似帶了那麼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如果不是拜您弟所賜,他想他會更好的。
聞言雪傾顏嗤笑一聲,紅唇微勾,他斜斜地睨了初謹一眼,嘲弄道:“自作多情。”
“本王從未掛念你。”他抬手看了看自己修剪漂亮的指甲,悠悠補上一句。
嘖,要掛念也是掛念我家小璃兒,哪輪得到你?
鄙夷的目光輕飄飄掃過初謹。
初謹萬年不變的笑容一僵。
“九皇子在三樓,您這邊請。”初謹強忍著將麵前這自戀又毒舌的男人狠狠打一頓的欲望,直接岔開話題。
“嗬……”經過初謹身邊時,雪傾顏戲謔地輕聲笑出。
主債仆償,本王向來記仇的呀。
*
三樓的月染閣前。
紫衣驕矜的少年懶懶地靠在門邊,闔眼假寐。
濃密烏黑的睫羽如蝶翅般覆下,遮住那雙明媚而又漂亮的桃花眼。
他紅唇微微抿著,頰邊梨窩若隱若現,似乎帶了那麼點倔強和委屈。
此時有陽光稀稀疏疏透過窗欞灑入,灑在少年精致如琢的麵容上,仿佛成畫。
然而……
“雪落瀾!”
有辣手摧畫的皇兄惡狠狠打破這美麗的畫麵。
雪落瀾猛地睜眼,朝聲音傳來處望去。
走廊上,與他麵容有七八分相似的美人對他彎唇緩緩一笑。
如罌粟花開,妍麗而魅惑。讓人沉迷的同時,又深藏致命危險。
雪落瀾一怔,“死……”狐狸你怎麼來了?
話未說完,忽然覺得後頸一痛,眼前一黑。
而後徹底失去知覺了。
背後使陰招將人打昏過去的小葉急忙扶住了雪落瀾,以免他狼狽地倒在地上。
心中不由暗暗腹誹,就九皇子這三腳貓的武功,還用得著他和主子配合偷襲?
憑他一個人就行,隻不過要費些功夫罷了。
怕不是主子早就猜到九皇子見麵會罵他,所以先下手為強,讓人話都沒說一句就直接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