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省長去我們縣裏視察了,我跟他談了很長時間……”
劉榮軒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情況,隨後歎了口氣,“當時我也是昏了頭,就把心裏話跟他說了,我擔心他的心裏會不高興。”
“你這人呢,說你糊塗吧有時候又聰明絕頂。”
薑琳歎了口氣,“官場上的人都知道跟領導彙報工作都是報喜不報憂呢,言多必失你難道不曉得?”
“這不是昏了頭嘛。”
劉榮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當時我以為何況城想知道省管縣這種體製有沒有弊端,正好這段時間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很久了,以前跟郭明軒也討論過這些的,心裏也覺得自己頗有些心得,他一問起來我就說了。”
“你真是個糊塗蛋,人家是省長會不知道這裏麵有弊端麼,這麼問你,大概也是想知道你對這種改革持有什麼樣的態度。”
薑琳哼了一聲,剜了劉榮軒一眼,“平日裏周旋在我們姐妹之間的時候,那叫一個聰明絕頂呀,看到何況城了這股聰明勁怎麼就不見了?”
劉榮軒嘿嘿一笑,不說話了,事實上,他的心裏也很清楚今天之所以要在何況城麵前說這麼多,顯擺才幹的心理想法應該是占大多數。
“算了,明天跟叔叔見過麵再說。”
薑琳歎了口氣,“不過,何況城是中央部委下來的,應該不是心胸狹窄的人。再說了,他還需要你把彙豐縣的經濟抓起來,以此來凸顯省管縣試點的成功,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希望是這樣吧。”
劉榮軒幽幽歎息一聲,摩挲著薑琳光滑的背脊,翻身撲了上去,“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再耕耕地吧……”
第二天一早,劉榮軒起床鍛煉一番,薑琳也早早地起了床,她今天還要回鄉下,陪著她嬸娘在鄉裏呆幾天。
草草地洗漱一番,兩人匆匆地趕到省委常委大院,陪薑平海吃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劉榮軒把昨天省長何況城去彙豐縣視察的事情詳細地彙報了一遍。
“叔,榮軒的工作上不會有麻煩吧?”
劉榮軒一彙報完,薑琳就說話了。
“不會的,工作歸工作,看法歸看法。”
薑平海搖搖頭,看著劉榮軒說道,“現行體製機構臃腫,人浮於事,中央也是知道這個情況的,現在也正在準備解決這個問題,省管縣就是一個試點。”
“隻不過,這樣的改革動了很多人的蛋糕,更是牽涉到一大批人的工作安排,中央不會輕易做出決定的。”
“別說中央了,就是我們省委對省管縣的模式也存在不同的聲音。所以,你們三個省管縣的試點工作就顯得分外重要,省長才會這麼關心你們的工作。”
言外之意就是隻要劉榮軒把彙豐縣的工作抓起來就夠了,何況城是不會在乎劉榮軒對省管縣的創舉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叔,那我就放心了。”
劉榮軒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他的心裏也明白這個道理,隻不過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不免有些患得患失而已。
薑平海語重心長地說道,“不過,榮軒你也要記住這一次的教訓,不要總想著在領導麵前表現一番,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彙豐縣的經濟抓起來。”
他的聲音一頓,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你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經世濟民之道,這是值得肯定的。”
“叔,你可別誇他,才闖了禍呢。”
薑琳嫣然一笑。
“那不行,一碼歸一碼,該表揚的還是要表揚。”
薑平海搖搖頭,看著劉榮軒笑道,“孟子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現在不缺錢,更應該琢磨你的經世濟民之道了。”
“叔,您的話我記住啦。”
劉榮軒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好了,我要去省委了,你也早點去機場。”
薑平海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