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師其實不姓白,人家叫顏明厲,年輕的時候有個稱號叫“秋風公子”,幾十年過去了,到了如今他的故事都已經成了傳說,年輕時的稱號也無人提起,反而是江湖人稱明厲上人;黑老頭也不姓黑,人家叫倪考之,號不覺,年輕時也有個稱號叫“沐然劍客”,現在人稱不覺尊者。
兩人的名號拚湊起來,就是“不明覺厲”。就衝著他們能把萬丈深淵上掉下來的人滿血複活出個活蹦亂跳,任笑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覺得很厲害的樣子。
再要說到“不明覺厲”組合和“人賤”的關係了。任笑兒的親爹“人賤”其實寫作任檢,雖然也被人稱做“任老邪”,但真心不是那個傳說中的魔教教主。他是江湖最傳奇的魔頭“人來瘋魔”,換句話說,人家單幹。
二十多年前,“人來瘋魔”任同誌修煉家傳劍法有成,就特無腦地到江湖上去挑釁名人,然後毫無疑問,這些江湖名人們都抵不住這個後生小子的挑戰。武功不行,可江湖的話語權卻是這些人掌控的,於是任檢小同誌就被宣稱是魔頭。出於正邪不兩立的原則,任檢毫無疑問被“武林同道”們糾集起來追殺了。
不明覺厲組合呢,當時還真沒組合,人家都單飛得很有派頭。“秋風公子”顏明厲當時是江湖第一暗殺組織沉雪閣的創始人CEO,“沐然劍客”倪考之是江湖世家禦劍山莊的莊主,兩人都是事業有成兼吃飽飯沒事做的高富帥男神。某一天收到最新一期江湖年度人物雜誌,上麵竟然將不覺、明厲和任檢三人一同評為江湖年輕一代中最出色(最適宜攪基)的人物,還給配了一個特煽情的稱呼“江湖三鳳凰”,竟然把他們這樣的極品高富帥和個初出茅廬的土鱉小子給並稱在一起……這一下絕對激發了顏明厲和倪考之的怒火,於是兩個中二病發作的青年就加入了誅殺江湖敗類“狂魔”的行列中。
後來的事,更可見江湖妹子們眼光的預見性:自古美男多相親,妹子們把任檢也提上來的原因就是因為當年任同學還是美青年一枚。這仨貨見麵了,都動手招呼對方了,最後竟然來個神轉折三人一見傾心,互為知己,當天就結拜了……再然後“人來瘋魔”任檢不作死就不會死地挑釁武林盟主,被暗搓搓地幹掉了……再然後不覺和明厲同時放棄家族和事業,攜手隱居了。
任笑蘭聽完了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明白。這怎麼聽著這麼像一部DM史呢?在一部言情文裏大賣耽美的腐,這樣真的呆膠布嗎?
那邊明厲上人顏明厲還說得意猶未盡:“可惜任兄早亡,被奸人所害,他死前將家傳秘籍托付與我二人,言說家鄉妻子有孕,希望我們能看顧他孩兒長大,教他武功報仇。因告誡子孫莫忘祖傳劍法,任兄說,若是生個男孩的話,就取名為任不拆……”
這算什麼名字?任笑兒表情有些僵硬,“可是我是女的?”
“你爹沒說女孩要取什麼名,這不是傷腦筋嗎?”明厲上人撫額,一臉無奈相,“當時我與考之不負任兄之托,千辛萬苦找到了他的遺腹子,咳,誰知道嫂夫人生個女娃。你說這不為難人嗎?就順著你爹的意思,改作任步釵。”
任不拆改任步釵,任笑兒想著,這女娃名字也夠寒磣的。
“但你娘親不肯。”
任笑蘭很堅定地點頭,“娘親是明智的。”
“問題大了去,”明厲上人無比神傷,“你娘硬要給改名字叫笑兒,連在一起就是任笑兒,這是叫人笑呢還是忍笑呢?”
“……”她真的不該期待一個練裝十三神功的人能說出什麼好話。
“再後來你娘堅持要自己養大女兒,”明厲上人有幾分尷尬,“我們雖和你爹結拜,又有什麼名義和個寡婦搶親兒養?再說我們都是男人,帶著一女娃……”
任笑蘭點點頭,“我理解。”原主要給這倆挫貨帶大,早就歪了。
明厲上人卻不知她這麼想,還如釋重負,“原本我們和你娘約定好,等你八歲,我們就按照與你爹的約定來教你武功,以鳳凰佩為信物。”兩人正是從這個信物才斷定任笑兒的身份。“誰知這年不巧,我們些事走不開。等隔年開春再去找你母女時,才知道前年你家鄉發洪水,鄉裏人十室九空。”
這之後的事就像是一片空白,任笑兒這個穿越貨自然不知道小清新軟妹在八歲後的際遇。等她穿越過來的時候,這個身體已經在峨眉派做門徒了。再後來,峨眉派就被滅門,掌門人被殺,中高層弟子滑頭的也逃了,剩下就是底層武功遜色的弟子了,這些人毫無疑問在之後的門派清掃中被成批收割人頭了。
任笑兒雖然也屬武功遜色之流,但頭腦還是轉得很快,一見情形不對,毫無節操地自己先跑路了。用她的話來說,師傅們和師姐們功夫比她好的用不上她去保護,功夫比她差的她也保護不了,如果她是個掌門人之類的還有為本門死守鳴節的義務,作為一個末流小弟子,自然是自己的命自己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