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淨利落一身褐布衣,圓臉四方,和白玲瓏對上幾招後卻不戀戰,直接過來護著任笑兒,一看見那張臉,任笑兒就眼眶含淚:“潘瞳師兄!”
隻聽外麵是一陣兵刃相交的打鬥聲,潘瞳擋開了不少衝任笑兒來的人。
白玲瓏顯見眼前形勢對他不利,咬牙道:“撤!”
在武俠劇中,大家都是不會走門的,嗖嗖就跳窗而走。
潘瞳隻關心任笑兒安危,又不是他仇人,也不關心,隨便他們。上前解下外衣,隻見任笑兒脖子上明顯的掐痕,眼眶紅得像兔子,卻一仰頭催促他:“快!快帶人去追!”
“可是你……”
任笑兒顯出一種與她平日嬉笑怒罵截然不同的認真,“必須去!打蛇不成,反成仇!”
潘瞳一怔,俯身蹲下,拂起她因慌亂而散落的鬢發,“這些我都知道,可你呢?”
這一日的喧鬧刺激,在此一刻,腦海中全化為了空白,全不如一句“可你呢”來得溫柔而珍重。
任笑兒說不出話,也不是個煽情的人,抽抽鼻子,小聲道,“謝謝。”
潘瞳訥訥地低頭,“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他確實沒做什麼,倒不算說假話。”也就是這時,顏澤從屋外走入,外頭的打鬧聲已經停止,像是有不少人提著火把伺立在門外。
門外天空月如鉤,月下清風徐來,顏澤就這麼走來,長發傾瀉而下,皮膚白如雪,水白衣袂在夜風中翻飛,如謫仙一般清冷。
見他來了,潘瞳眸光微變,“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顏澤的兵器是一把折扇,他修長的手指合上扇骨,說的話耐人尋味,“我常聽說,老實的人可憐,處處吃虧。卻不知道,潘兄恰著點就到了,連地點都拿捏得這般精準,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巧合而已,被你這麼說來,人人都是別有用心。”
顏澤道,“潘兄不是一向說自己訥於言,現在看來,平時大概都是扮著憨麵刁,這需要的時候,就忽又能‘巧言令色’了。”
說完也不再多言,轉身就是離去。
潘瞳對著他的背影大叫,“姓顏的,你有本事把話都挑明了說,這樣說一半藏一半,何必汙蔑人。”
顏澤早就走遠,月下任笑兒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很不是滋味。
沒料到此事會這樣結局的人不少。
“主上怎麼走了?”漠風摸不到頭腦,更是打抱不平,進屋看見任笑兒,披著男人的外衣,和潘瞳的距離也有些危險,語氣便很不好了,“你太讓人失望了!”
任笑兒正心裏有氣,也口氣不爽,“對我說這話的人很多,不客氣。”
“你知不知道主上他為了你……”漠風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急忙打住,“我本以為你隻是麵冷而已,想不到,你連心都是冷的。這天下的事對你而言都是事不關己,旁人如何待你的,你也是冷漠絕情。”
他含怒瞪視,似是控訴任笑兒的某種“背叛”,卻還是在指責完過後,吩咐人來給任笑兒看過傷勢,然後一架馬車星夜趕路回去。
車輪碾壓著石子,一路顛簸而去。
車上無人說話,氣氛沉悶。
潘瞳見任笑兒自被剛才被兩人發難後,精神蔫蔫的,倒有些擔心了,“師妹你別把別人的話放心裏。沉雪閣的人不高興了也是正常,本來就是他們出的力多,結果也是巧了,我正好撞見這柴房,先進了來,大約是為了這個不忿的。你便對他們客氣些,對他們作幾番感謝,這原是他們出了大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