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麵安靜的好像結了霜,夏一冉赤身裸體的坐在地麵上,要不是身上不斷被蒸幹的水所帶走的熱量使得身體漸漸冰冷,她甚至懷疑剛剛經曆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夢裏太過冰冷,以至於滿眼都是傷害。但唐皓南的憤怒,還有身上被搓壞了的傷口,都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實的。
他確實傷害了她,不折不扣,真真實實。
身上還在不斷地打著冷顫,屋子裏寂靜的針落可聞,夏一冉忽然茫然了起來。這場感情堅持到現在,她到底得到了什麼,為什麼好像一直在失去,人活著總是要顧及自己的感受和心情的啊,為什麼現在看起來,自己就像是一個被唐皓南扔向天空的破皮球,不斷地隨著他的人生而起起落落。
愛一個人,就一定是痛苦比歡樂多嗎?
漸漸的,夏一冉冷靜下來,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身體就更加的冷,忍不住將雙手環在胸前,用力地蜷縮起來。原來剛剛在憤怒的時候,她說了那麼多傷害唐皓南的話,此刻他一定恨死了自己了吧,所以他剛剛那憤怒地快要掐死自己的眼神,是真的吧。
到底是因為不信任還是什麼,為什麼兩個人就這樣將各自毫不留情的逼到了絕路上!
抱緊身體,夏一冉倒在地麵上,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緩緩地從眼角滑落下來,瞬間濕了耳鬢。
或許是因為和唐皓南鬧得太凶了,也可能是因為她流產了之後就元氣大傷,一閉上眼,夏一冉就真的睡著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外麵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是工人正在拆卸之前的臨時場地的聲音,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夏一冉從地麵上爬起來。或許是因為自己赤身裸體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昨天是哭著睡著的,夏一冉此時感覺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疼。
穿上衣服向窗外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群工人正在乒乒乓乓的拆卸著之前的臨時場地,有人看到了從窗口探出一個頭來的夏一冉,連忙打招呼。
“夫人早上好。”聲音之響亮,連夏一冉都覺得朝氣蓬勃,不過還是情不自禁的擰起了眉頭,昨天不還叫自己夏小姐呢嗎?怎麼今天就改口叫自己夫人了?
不過想一想,夏一冉又忽然釋懷了起來,昨天唐皓南才剛剛來過,這些下人叫自己夫人也是不足為奇的事情。
才剛剛這麼想著,門口就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是有人在敲門了,夏一冉這一覺睡醒,心情也和身體上的細小傷口一樣結了痂,跟著好了不少,她承認自己還愛著唐皓南,不希望自己和他此生就這樣不再相交,所以她還是想和唐皓南好好談談。
“夫人,起來了嗎?過來吃早餐吧,我擠了鮮奶,還有新烤的麵包片。”
“嗯,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想著要和唐皓南好好談一談,夏一冉也利落的答應了保姆的請求,然後轉身去浴室洗漱了一下,看著浴缸裏麵還沾著淡淡血腥的洗澡水,夏一冉微微有些失神。皓南哥…難道我們就隻能這樣互相傷害了嗎?
此時還一心想要解決兩個之間矛盾的夏一冉並不知道,此刻的唐皓南已經站在崇川的土地上,雙手被刑警扣在身後,押送到警察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一夜之間成為了崇川市最受爭議的女性。一年前,她華麗回國,成為了興亞集團的遺孀,手中握著興亞集團的大部分財產。
這一次,在帝景集團眼看著就要被查封的時候,又突然傳出消息,夏一冉獲贈了唐皓南所有的財產,這份財產現在屬於夏一冉,並且不可查封,一時之間,夏一冉身份倍增。
然而這一切,待在英國農場,如同被阻隔在世外桃源一般的夏一冉全部都不知情。她還滿心想著自己需要和唐皓南坐下來好好談談,於是她在浴室很認真的收拾了自己,甚至還噴了點香水才打開門走出去。
然而一打開門,就被突然傳來的犬吠聲驚到,夏一冉定了定神,就看到了那個趴在客廳的龐然大物。大黃看起來又胖了,趴在客廳的時候,有種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感覺,它看到夏一冉從前房間裏麵走出來,立即精神抖擻的從地麵上站起來,向著夏一冉猛地撲了過來。
夏一冉猝不及防之下,險些被大黃沒輕沒重的力量給撲一個跟頭。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卻已經紅了眼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大黃的腦袋。毛茸茸的感覺,簡直要將夏一冉的心髒都跟著一起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