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田埂上,隻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快要流幹了,五髒六腑傳來刀絞一樣的疼痛。
他以為他要死了,一雙皮鞋,卻突兀的出現在他的麵前。男人有些薄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就如同他初見的那一天,他更加薄涼的聲音。
“把他抬起來,帶走。”冷冷說完,男人用流利的英語說完,好像轉身離開了。
董興亞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得救了,可是卻也沒救了,因為他和這個男人的約定,他輸了。
閉上眼睛,時光回溯到三年以前,他與後母的惡鬥已經到了窮凶極惡的地步上,父親的醫囑被繼母毀掉,用虛假的遺囑,奪取了父親手中的股份,他的公司,在繼母的處心積慮,甚至是不擇手段的搶奪當中,開始急轉直下。
然後就是這個時候,他在一次地下酒會上,遇見了這個叫做朗姆的男人。
所謂地下酒會,大抵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活動,而他之所以參加這個酒會,也是因為被逼到了窮凶極惡的地步上,想要通過參加這種地方的聯誼活動,交一些相互前置的所謂的朋友。他知道,從他沾染上這些東西之後,連他都開始變得見不得光。
而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帶著一個更見不得光的東西——毒.品。
他手中拿著一個很小的藍色藥瓶,輕而易舉的就吸引了很多人近乎於貪婪的目光。
據身邊的人竊竊私語的告訴他,這是一種新型的毒.品,比海.洛.因病.毒什麼的來的厲害的多了,沾染了這個東西,才知道什麼是毒.品裏的至寶。說著,似乎還有慫恿他的意思。
當然,幸好的是他的最後一絲理智還尚存,所以並沒有接受別人的鼓動,但是這終究是一個地下宴會,他一個初初加入的人,還理智尚存,但是別的人卻不是這樣。
他看著身邊的男人一個一個的在這種藍色藥水的作用下倒下,抽搐,可是偏偏臉上還滿是享受的表情。
人們的表情在他的眼裏開始變的汙穢,他以為自己能夠默然看著,可是越是看下去,越是覺得惡心,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馬上就要吐出來。
捂著嘴,他從包房衝出去,趴在衛生間劇烈的嘔吐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會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出來,從此,兩個人的交際,改變了他的一生。
或者可以說是毀掉了他的一生。
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裏,點燃一顆煙,有些貪婪的樣子吸了一大口,將口中的煙氣吐盡,他忽然開口問正在嘔吐的他。
“怎麼?裏麵的那些人讓你覺得很惡心嗎?”男人突如其來的問話實在是太突兀,突兀的嚇了他一大跳,口中還含著漱口的水,險些沒一口咽下去。
董興亞轉頭,有些驚訝的將朗姆看著。“怎麼了?”不知道這個男人問自己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所以一時之間他竟然不敢回答。
“嗯,我也覺得這個裏麵的人都很惡心。”好像是已經得到了董興亞的回答一樣,朗姆兀自開口說著,董興亞更加疑惑,漱口之後,站直了自己的身體。
“你說吧,你什麼意思?”董興亞看著朗姆的眼神已經略顯戒備,出現在這裏,帶著那種藥水的的男人,絕非善類,而且他的行為,並不能夠讓董興亞感覺到信任。
“既然覺得惡心,為什麼還來這裏呢?”又好像沒有聽到董興亞說話一樣,朗姆兀自接續接著董興亞的話向下說。
嗬!董興亞不自覺的覺得有些搞笑,既然從來就沒想過要要自己的回答,為什麼還未那種稀奇古怪的問題,這個男人明明就是自問自答在闡述自己的問題,又何必像嘴上掛了斧頭一樣,偏偏要問別人,問完之後再把別人說的話斬斷。
這種人,真是讓人覺得討厭。可是他現在不能得罪任何人,所以即便覺得諷刺,董興亞也隻是勾起嘴角不說話。
“遇到什麼困難了,所以想加入這裏?”
朗姆忽然轉頭問他,董興亞這一次出奇的沒有說話,反正說了和沒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自己的話說到一半還是會被斬斷,那還不如不說來的痛快一點。
擦了擦嘴上的水漬,董興亞打算往回走,朗姆長臂一展,卻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和你在這裏付出的代價,差不多。但是不需要參加這麼多讓你惡心的宴會。”朗姆的眉毛挑了挑,示意董興亞看屋子裏麵仍舊還在紙醉金迷進行著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