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偎在夜封玄的懷抱裏，感動地抬頭看著他，心情柔軟，就像是一汪春水，揉出了陣陣漣漪。
“人間的花在鬼界應該是不能生存的吧，你弄出來這樣一個花圃，是不是很難？”
夜封玄眉宇間掠過一抹寵溺，揉了揉我的頭發。“不難。月兒喜歡的東西，縱然是星月，我也會給你摘下來，更何況隻是幾束凡花。”
我握住他的手，感動地輕歎了一口氣，抬手按住他的胸口。“夜封玄，我不要天上的星月，我隻要你一顆真心。”
夜封玄沉默了，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地攬著我。
我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這樣的夜封玄讓我有些不踏實。
不想讓他看出我的異樣，我故作輕鬆地掙脫他的懷抱，我走到一叢花前麵，近距離欣賞鮮花，然後，偏頭發問。
“夜封玄，這麼一個花圃，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我都不知道。”
夜封玄眸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有一抹深諳的光芒從他眼底掠過。
很快，讓我懷疑是我的錯覺。
因為他的臉上，很快就染上了清然的笑，語氣溫柔。“已經準備有些日子了，想給你驚喜，所以，一直都沒有說。”
我的心咯噔一下，臉上的笑容僵了。
準備有些日子了，那麼，是在柳千月控製身體的時候，就已經在準備了吧。
這樣算來，這花，其實根本不是送給我的，而是送給柳千月的。
我隻不過是剛好掙紮著醒來，所以看到了這些鮮花，得到了夜封玄的寵溺和愛情。就像是一個賊一樣，偷去了別人的東西。
我咬住嘴唇，轉頭再看那些花，卻突然覺得，這些花沒有那麼美麗了。
不想讓夜封玄看到我的表情，怕他看到我臉上的嫉妒和扭曲，我把臉湊到一朵花跟前，假裝聞花的芳香。
咦？
我奇怪地換了一朵花，還是沒有香味。
接連聞了四五朵花，確定這些話都是沒有香氣的花之後，我詫異地轉頭看向夜封玄。
“這些花是沒有香氣的，怎麼回事啊？”
夜封玄走到我旁邊，伸手撚起一朵花，語氣低沉。“為了讓這些花能夠在鬼界存貨，我進行了一些特殊的處理，沒有花香，就是後遺症之一。”
“這樣啊……”我抬頭對著夜封玄微笑，眉眼彎彎。“沒事的，我不會失望。夜封玄，我很喜歡這些花，畢竟，在鬼界能夠看到這麼鮮豔的色彩已經十分難得。有沒有花香，並不是很重要。更何況，這是你為我精心準備的，我很開心……”
夜封玄目光轉開，看向另一叢花朵，嗯了一聲。“你喜歡就好。”
我嘴裏發苦，總覺得這樣的夜封玄讓我覺得距離有些遙遠。
我在黑暗空間中看他和柳千月的共處，很和諧，兩個人很有默契，對視的時候，都似乎有火花四濺。
可是，我現在就站在夜封玄麵前，卻覺得，似乎離他很遠。
是我的錯覺麼？
夜封玄伸手把我的頭發捋了一下。“月兒，我還有事，先去忙了，你再呆一會兒就趕緊去休息，有事情記得叫侍女，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放心吧，我知道的。”
夜封玄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語氣溫柔得不得了。“寶貝兒，好好的陪著媽媽。”
隨後，夜封玄便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像是被拋棄了一般，心裏湧起孤單的感覺。
他剛剛撫摸著我肚子的時候，是那樣的溫柔。
這是他和柳千月的孩子，他高興是理所當然的。可是麵對他的喜悅，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等候了千年，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還想著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彌補千年的遺憾。
卻沒想到，不僅多了柳千月這個大燈泡，這會兒又多了一個孩子。
不過，我看得出，夜封玄對於這個孩子的到來，是真的歡喜，隻要他喜歡，那麼，我也可以喜歡。
雖然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隻要他開心就好，就當作是上天對我們的一種補償吧。
我打算欣然的去接受這個孩子。
可是柳千月怎麼辦？
我心裏有些愧疚，我並不想破壞別人的幸福，可是現在無形中我卻奪取了別人的生活。
我心中浮現出負罪感。
不過很快，那罪惡感就被我狠狠地壓下去了。
如果隻有一個人能存在於世上，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錯過了千年，我不想再錯過。
柳千月，對不起了……
***
我在黑暗空間中，數著時間，一天又一天。又是一個十天過去了，我終於再次衝了出去，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至於柳寄月，我想，她可能被我擠回了黑暗空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