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做出這樣脆弱的姿態，實在是，柳寄月在瘋狂的爭奪身體的控製權，我的腦袋一陣陣的暈眩，似乎隨時都可能昏倒。
剛剛柳韻詩自爆的時候，柳寄月就已經能夠影響我的心情，如果再被她跑出來，我很難想象，她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柳寄月，你很淡定啊，麵對家人的生死存亡，竟然能夠如此漠視，我還真是佩服你。”
千羽殤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就像一根針一樣，狠狠地刺在我的耳朵裏。
腦袋裏一陣陣的疼，似乎有什麼東西，急於破土而出一般。
我知道，那是柳寄月，她被千羽殤的話刺激到了。
“月兒，你怎麼樣？”夜封玄擔憂地問我，聲音溫柔低沉，大手輕輕地揉著我的眉心，緩解了我大腦的疼痛。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伸手抓住夜封玄的手指，輕輕搖頭。
周圍這麼多敵人虎視眈眈，我不能讓夜封玄為了我耗費心神。
“我沒事，你放心！”我堅定地看著夜封玄。
夜封玄深深地看我一眼，輕輕地鬆開了攬抱著我的手，任由我一個人站在他旁邊，然後，他冷凝堅定的視線就掃過了圍繞在周圍的人身上。
每一個遭遇了夜封玄目光的人都不堪地低下頭去，不敢跟夜封玄對視。
這就是夜封玄身為鬼王的威儀，血脈中掙脫不了的本質。
千羽殤雙眼閃著不正常的光芒，眼尾染上了一抹烏青的顏色。
“夜封玄，不用等你的侍衛來了，他們都被拖在了半路上，你真的以為，我們是要引你去碧落淵麼，那隻是一個騙柳寄月這個傻瓜的借口，我們不過就是想要把你騙出鬼王宮罷了。”
“嘖，不得不說，你愛上的女人，竟然蠢到這個程度，輕易就信了，還這麼早就把你引過來了。不過，我要感謝她，如果不是她一路用血求援，你也不會這麼快找到我們。”
我猛然抬頭看向千羽殤。“你們知道我滴血引路？”
千羽殤森冷地笑了，得意異常，他看著我，滿眼的同情。“嘖，柳寄月，你的血香那麼明顯，你真的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察覺不到麼！從你第一滴血滴下去，我就知道了，隻不過是故意讓柳韻詩不要拆穿你罷了！”
“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你都是一樣的蠢。千年之前，你們整個捉妖師聯盟被我父親利用，整個家族幫忙圍殺夜封玄，結果廢物一群，讓他逃掉了。千年之後，你又愚蠢的幫我把夜封玄引入包圍圈。”
“柳寄月，你是不是還天真的相信你的姑姑，夢想著見到你的爹娘呢！”
我的大腦一陣暈眩，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自以為是給夜封玄引路，免得他到了最危險的境地，實際上，卻是我親自把他引入了絕路。
柳千月，你真是愚蠢至極，虧你還沾沾自喜！
“啊——”
我的口中猛然掙出一聲大喊，隨後，我就發現，我無法控製身體了。
柳寄月已經出來了，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依然能夠感覺到所有的一切，並且，沒有回到那個黑暗空間中。
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和柳寄月同時控製身體，隻不過此刻，是她占主導地位，而我爭不過她。
柳寄月用力地掙開了夜封玄的懷抱，怒視著千羽殤。
“你剛剛說，千年之前，是你父親利用捉妖師聯盟？不是捉妖師聯盟想要圍殺夜封玄，而是你父親要圍殺夜封玄！”
千羽殤假裝同情地看著柳寄月，嘖嘖了兩聲。“真是後知後覺，可憐哪！”
柳寄月渾身顫抖著，看了一眼柳韻詩剛剛爆炸的方向，眸色很沉。“那姑姑呢，她千年之前，是不是就已經在幫你做事？”
千羽殤歎息了一聲，很做作。“是啊，那個傻女人，一心思要跟在我身邊，願意為了我付出所有的一切。甚至不惜出賣她的家族，親人。但是怎麼辦呢，我喜歡雨兒，喜歡了很久了，在我心裏，除了雨兒，再沒有別人……”
千羽殤說著，轉頭深情地看著夜雨。
隻有這樣的時候，他看上去，才讓人覺得順眼一些。
夜雨神色淡淡的，沒有理會他，目光依然落在夜封玄的身上。
千羽殤臉上柔和的神色又猙獰起來，漂亮的臉孔都扭曲了。他猛然轉頭，仇恨地瞪這夜封玄，恨不能把他粉身碎骨一般。
柳寄月的手死死地握成拳頭，眼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就像是血光。
她轉眸看著夜封玄，滿眼愧疚。
“夜封玄，對不起……”
夜封玄眸光複雜地看著柳寄月，也是看著我。
隻不過他不知道，此刻，我也能夠清晰地看到他，感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