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平氣的胸口起伏不平,他這表現,弄的白茉莉一愣一愣的,急忙將茶杯送到他的手裏,“大大大叔,你你消消氣,別急,別上火……”
吳太平喝下茶水,可心頭卻是冰涼的感覺,“十幾年前,大周未成還是前秦的時候,城裏的衙差就如那搶匪一般,到了村子裏到處的搶啊搶啊,搶的老百姓都沒得東西吃,日日靠水靠樹皮過日子,怎麼樣,前秦滅了,可你看看這才多久,十二年,大周建國才初初十二截,直屬聖上的江督府卻幹起了這般的勾擋,與前秦,又有何分別!有何分別啊!”
吳太平的情緒相當激動,他嚷著嚷著眼淚便落了下來,“經曆了兩朝,再次碰上這樣的官差,我心寒啊……”
“大叔大叔,我懂我懂,你是愛之深而責之切,對新皇的期望太大,所以看到今夜這一樣的事,你便心痛難忍。可是大叔不管是誰當家,臭蟲卻是永遠都抓不淨的,你也莫傷心了,再說民與官鬥如何能勝?更不要說那是直屬於聖上的江督府。”
話是這麼說,但白茉莉卻暗自捉摸,以連璽睿的精明,這事他一定會告之絕言,那做為一介王爺,他兒子被欺負了,他總不會坐視不管吧,所以,吳太平就算是將這事告到了縣衙,也是不了了之。再說,那縣太爺若是個貪利的,自是拿他大作文章好討好人家江督府以便升官發財,到時候吳太平可就會若來殺身之禍。
白茉莉這廂勸著吳太平,可是縮在門外的小竹卻是捏緊了拳頭,尤其是聽到吳太平口口聲聲嚷著前秦的暴政,她的拳頭捏的就更緊了。
順著門縫看了看吳太平,小竹便扭身回了自己的屋內,將今夜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全數寫下,之後在半夜的時候,放飛了手中的信鴿。
白茉莉好說歹說,終是將吳太平的情緒勸的慢慢平複下來。
吳太平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麼了,就是沒有忍住在這丫頭的麵前丟了一回人。
看著吳太平漲紅的老臉,莫名的白茉莉就是想笑。
“你這壞丫頭,老夫鬧笑話就這麼好笑?”
“沒有沒有,茉莉哪裏敢笑話吳大叔,茉莉隻是沒有想到,吳大叔看似冷冰冰的,這心裏卻是裝了整整一村的人。”
也難怪誰家有事都願意找他,聽說就連村尾那招人欺負了的小李寡婦,也被他保了下來。
“你家那丫頭……你留下的,你就得看緊了,可別若出什麼事來……”
說著,吳太平便收了自己一臉的窘色,正經的對白茉莉說道。
“大叔,對您我自不會說謊,可這卻是說來話長,我也就簡單的告訴您,她是我哥哥送我的下人,隻是,我一介鄉野村婦用個下人,便有些讓人看笑話了,這才對大家說,她是我的遠房親戚,是來投奔我的,而那孩子,我想不用我說,大叔你細看之下也看出來是誰的孩子子……”
白茉莉對吳太平的坦誠,自是來源於心底對他的信任。
而聽了白茉莉的話,吳太平便皺起了眉頭,“你出去一個多月是找你的家人?”
“不,隻能說是意外,想我來老範家的時候才不過六歲,之前的記憶更是一片模糊不清,我哪裏還能記得有沒有家人……”
吳太平點頭,“也是,你來的時候還小。白淨的小臉帶著一絲膽怯,頭上還包著帶血的棉布,而那賣你的家人也是急匆匆的,隻是留下了你的名字便從劉氏手裏拿了銀子走了。而我問過劉氏你的來曆,隻是可惜,劉氏隻是買了你,什麼都不知道。”
白茉莉笑笑,“無所謂,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如今生活漸好的我,還有什麼是不能挺過的,我隻要守著小魚陪她快樂長大就好。”
小魚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她自然要好好的保護她,愛護她。
吳太平撇了她一眼,“那江夫子那事又怎麼說?”
“嗯?”
“就是江夫子說給你下聘的事?”
“那是夫子為了幫我,因為隻有這樣說,才能更好的解釋我一介鄉野村婦,手裏怎麼會有五百兩銀子?”
“哼,可夫子卻跟我說,他明日要請媒人來向你下聘。”
白茉莉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麼?”
吳太平便起了身,“你別他了,如果你不想嫁給他,就趕緊打消了他的想法,不然他真的請了媒人,你卻拒而不嫁,你讓他的臉往哪放,你的聲譽又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