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
絕言心下詫異,這小子向來都穩重,這是怎麼了?
然連璽睿卻頓時大叫起來,“不要不要!”
他目光掃過床上的白茉莉,卻是緊緊的摟住了絕言的脖子將頭埋的低低的,小身子不住的顫抖著,“救救母妃,救救母妃,母妃不要死,母妃不要死……”
絕言一怔,他的王妃不是病死的嗎?怎麼這孩子情緒這般激動?什麼又叫“救救母妃”?
“睿兒,你怎麼了?”
白茉莉著急的問道,這孩子今兒地舉動太怪了,先是氣呼呼的進來推倒了小魚,卻又蒼白著一張臉,這會又嚷嚷著救他母妃,難道他母妃還活著?
絕言拍著連璽睿的背,對白茉莉搖了搖頭,看著小魚道,“陪著你娘,我帶你璽哥哥先出去。”
看來,他是要弄清楚一些東西了。
是夜,絕言將李閱叫到了書房,他負手背而立站在窗口,許久才輕輕的道,“李叔,我能信你嗎?”
李閱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急忙單膝跪下,“王爺,屬下於二十年前來到王爺的身邊,便從皇上的隱衛轉成王爺的守衛,二十年來成蒙王爺的信任,給了屬下莫大的權利,屬下又豈敢做出背信棄義的勾搭?”
絕言站在窗口,並未打斷李閱的話,直到他說完,才幽幽的道,“關於王妃的死因……”
“回王爺,這事查到半路便失了所有的線索……然後王爺便失了聯係,所以,王妃的案子,便被屬下擱了起來……”
說著,李閱伸手擰開暗格的開關,大大的書架一分為之二,一道漆黑的暗道現於眼前。
絕言跟著李閱便走了進去,這間暗室他回來不久後便發現了,許是這是自家的東西,所以他幾乎是憑著感覺便找到了開關,而暗室裏麵的東西,他也大略的看了一遍,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應負周圍的一切。
李閱在最裏邊架子的最下角,拿出一份文件,隨後放到了絕言的手上,“這裏麵是自打王爺奉旨離京後,屬下查探的結果……”
絕言並沒有立時翻開,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竟閃過了連澈那張總是似笑非笑的臉,想到白日裏對他私開野礦的威脅,絕言便捏緊了拳頭,“關於庸王開私礦的事,可查到什麼憑證沒有?”
李閱苦笑,“王爺,若是有證據,您又何必奉旨離京?”
然,李閱卻怔了一下,“爺,您怎麼了?”
絕言哼笑一下,“李叔,我失憶了。”
李閱瞪大了雙眼,“失失失憶?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若不是剛剛絕言的問話,讓他感覺怪怪的,他竟沒有發現一絲問題。
絕言抿緊了唇,看著手中的這份資料,半響才道,“我第一次見到白茉莉的時候,腦子裏便是一片空白……”
李閱那嘴瞬間可以塞入一枚雞蛋了,然,他卻一下子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難怪難怪,屬下就說,那幾個月裏,王爺怎麼會沒有給屬下一絲消息,也難怪王爺會將王妃送的定情物給了他人,難怪難怪……”
絕言挑眉,“什麼定情物?”
李閱苦笑,“王爺啊,您……唉……就是您常年帶在身上那十兩銀錠啊!”
“我給白茉莉的那個?”
李閱點頭如搗蒜,“對對對!”
“沒印象。”
李閱臉都快癟成包子了,“王爺,您坐……屬下給您講講……”
而這話也正中絕言心頭,坐到了椅子上,便聽李閱跟講故事一樣,講著他這二十幾年的點點滴滴……
夜深人靜,整個王府都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可白茉莉卻睡不著,眼前不時的浮過連璽睿那蒼白的小臉,到底還是沒忍住從床上下了地,支著拐走了出去。
對門外值夜的小丫頭問道,“世子住在哪?”
對於被絕言抱回來的白茉莉,滿府都不敢開口多議論一句,雖說心下好奇的半死,可秦王有令,誰敢多說一句,便割了誰的舌頭。
然,大家又心下不住的猜疑,自打王妃去逝後,王爺可從沒帶女人回來,這位不但進府還是王爺抱進來的,再加上帶著一個喚王爺為爹的小女兒,哪個也不敢得罪,於是小丫頭極規矩的回道,“夫人,奴婢帶您過去。”
白茉莉點了頭,便跟在了小丫頭的身後,等到了連璽睿的院門口,白茉莉身上的冷汗,已經浸透了她全身。
疼,每走一步都會扯疼她這道鞭傷,更不要說她左側腋下還要架一支拐,但,想到連璽睿的異樣,她還是忍著走了進來。
隻是當白茉莉看到夢魘中的連璽睿時,忽然發現心竟是比身上還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