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一口氣跑進了村子,直接奔老張家,可到了門口,卻放緩了腳步,壓著紊亂的呼吸,走了進去。
“咦?茉莉,你吃飯了沒有?”
隋豔秋正在端飯,那廂張山抱著兒子還有張大叔都坐在了桌邊。
白茉莉衝張大叔笑了一下後,對隋豔秋直眨吧眼睛,一麵道,“豔秋,我那個那個那啥……你過來幫我一下。”
隋豔秋看著白茉莉那快抽筋的眼,愣愣的哦了一下,放下碗走了出來,“弄啥啊?”
然,白茉莉卻拉上她的手,就往自己家拽去。
“白茉莉,你幹嘛?”
白茉莉沒理她,一把將她扔進屋,回身將門關上,將手裏的東西,扔到了她的麵前,“我說,你長腦子了嗎?”
“我怎麼……”然,當看到那紙上的畫,隋豔秋到口的話全數咽了回去,抖著手的撿了起來,臉上一片灰白,“他這是瘋了。”
“他是瘋了,而且也沒打算讓你好過。”
隋豔秋與隋清之間,他跟普通的戀情還不一樣!如今隋豔秋是醒了,可卻沒有想到,隋清卻不願意睜開眼。
這要是鬧的人盡皆知,隋豔秋也不用活了。
畢竟這種事,自古以來受傷的都是女人。
“我我……”
隋豔秋腦子打結,以往的伶牙俐齒都棄她而去了。
“別我啊你啊,快說,咱們好一塊想辦法啊。”
“我不記得了。”
隋豔秋大聲說道,而後雙眼中的淚水順勢而下。隋清的糾纏,讓她害怕極了,如今她知道自己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卻不知如何去說通隋清。
當年,她在帕子上繡下這些字的時候心裏是甜蜜,然,這種甜蜜在如今卻成了她致命的毒藥。
“豔秋,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隻是有些著急。”白茉莉伸手摟住她,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我在想,如果你隻送了他這麼一副帕子,或許我們可以偷回來,可,若是東西太多,就有些麻煩了。”
白茉莉尋思,以小竹的身手,入個戶行個竊應該不成問題吧,雖說這法子損了點,但總比被人威脅著要強吧!可怕就怕隋豔秋當年的不管不顧,送的東西太多,他就沒法偷了!
“嗚嗚嗚……”隋豔秋趴在她的肩上放聲大哭,“茉莉,我好怕,怎麼辦怎麼辦?”
“怕也沒有用。若怕可以解決問題大家都怕了,所以,你必須要挺起胸,正視這件事。”
隋豔秋一麵哭一麵點頭,可話是這麼說,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小竹,你去張家找一下張山,就說咱家那桌子壞了,麻煩他來幫忙修一下。”
白茉莉衝著走到門口的小竹說道。
雖說小竹是自己的人,但隋豔秋的事,越少的人知道保險性就越強。
可是,紙是永遠都包不住火的,就在張山決定明兒一早帶隋豔秋去見隋清的時候,當年隋豔秋送給隋清的東西,已經全數出現在了老張家院門口。
而第一個發現這些東西的,卻不是張家的人,是全村即劉月蘭之後最最能嚼舌頭根子的李大娘。就是住在白茉莉隔壁的那一家!
於是,一瞬間隋豔秋“跑破鞋”的事,便在全村乃至外鄰村散了開來。
“娘,啥是‘跑破鞋’啊?”
吃早飯的時候,小魚一臉好學的張口問道。
“噗!”
白茉莉當即嗆了一口,好不容易緩過了氣,看著小魚道,“你打哪聽到這麼一句話的?”
“全村的人都在說啊,他們說豔秋姨母跑破鞋……”
白茉莉一下子怔在了桌上,隔了半晌猛的站了起來,話也沒說一句,直接往外跑。
小魚看的直皺眉,回頭看著絕言,“爹,娘她怎麼了?”
絕言搖了搖頭,夾了一個包子放到了她的麵前,“先吃飯。”
他昨天追到了那男人,一看又是一文弱書生,腦子裏便不時的在想,他要不要也迎合一下白茉莉的口味,換身衣服,拿本書?
結果回來家裏,就看到她房門緊閉,小竹說,在跟隋豔秋說事情,卻想不通,兩個天天見麵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還這麼神秘?
這會看著白茉莉那匆忙離開的背影,絕言輕皺雙眉,難道昨天其實就是為了今天發生的事在想辦法?
不過顯然,她們沒弄出好辦法。
白茉莉還沒有進張家大門,就聽到屋子裏張嫁一邊哭一邊罵的聲音,而張大叔卻抱著孫子蹲在了門口抽煙,獨獨不見隋豔秋跟張山。
“豔秋呢?張山呢?”
看到白茉莉,張嬸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這輩子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還被婆家嫌棄,結果要了口氣分家出來,也給兒子說了媳婦,誰能想到,這媳婦,這媳婦她不是個正經人啊?啊啊啊……難怪她以前總是不著家,她心裏有著人啊……茉莉啊,你說我們家哪點對不住她了,我又哪裏讓她受了委屈了,山子更是對她千依百順的,你說她怎麼能這麼豁害我們啊……老天不睜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