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山花開的村莊3(1 / 2)

映山花開的村莊3

3.衛結巴

村頭有棵上千年的老樟樹,樹冠散開足有兩畝地大,樹下是一片砂石鋪設的平地,大夥兒夏日裏吃飯乘涼開會都在這老樟樹下麵。平時無事就在這樹下聚一聚,在這裏談古論今道天說地講新聞。這裏就是村裏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所以隻要樹下蹲了兩個人,村裏的男女老少就會往這裏來。除了冬天天寒地凍的日子,這大樹下每天都有人來呆一呆,相互說幾句話,傳達些信息。

德麻子每天都要到大樟樹下坐半天的,同村鄰們套近乎,拉關係,順便也得到一些村裏的最新消息。德麻子來到大樹下,劉芸芸也是必須跟著來的。芸妹子來了兩天,就同村裏的姑娘們打得火熱,將城裏的服裝款式、美容方法告訴她們,教她們跳迪斯科、探戈、搖擺舞。衛結巴是最熱心的小夥子,他在姑娘堆裏跟著學舞,主要是為了跟鍾麗雲接近。

這天上午,芸妹子又在大樹下教姑娘們跳舞,德麻子和衛結巴幾個男人站在旁邊觀看。卻見田伢子跑來,大聲喊:“雲妹子!雲妹子!”

鍾麗雲連忙停住腳步,問:“你有事嗎?”

“你爹老子到哪裏去了?”田伢子問。

“他早晨對我說要去鄉政府開會,隻怕是到鄉政府去了。”雲妹子告訴他。

“去年縣交通局在我們村裏扶貧的李局長來電話告訴我爹,說是已經爭取到我們村的公路修建計劃,去年勘察的路線也通過了,資金也落實了一部分。他叫我們抓緊籌措一部分資金,爭取早日開工。我想同支書商量一下,把這事落實下來,發動群眾籌款修路。”田伢子把情況告訴她。

“修路是好事,可是這資金到哪裏去籌措?”雲妹子皺著眉頭說。

“田田田伢子你你沒在這裏打打打叉,搞搞得我們跳跳不成舞,雲雲妹子你你莫理理他。”衛結巴沒好氣地埋怨田伢子。

“田伢子,看你那急樣子,有什麼了不得的事呀?”坐在椅子上抽煙的壽阿公看了田伢子一眼,問。

“是這樣的,壽阿公。”田伢子想了想,說,“去年縣裏扶貧工作隊在我們村裏勘察的那條出山公路,縣裏已經批準了,縣裏還給了一部分資金,可我們還得自己想辦法籌措一部分資金,才能開工建設。這事兒還得我們大家想辦法才行。”田伢子將情況告訴他。

“這是好事啊!我們村裏窮,就是因為沒有一條像樣的路,山裏的東西運不出去,山外的東西進不來,隻要把路修通了,致富就有希望。”壽阿公連忙點頭讚同。

德麻子走過來,打量了一下田伢子,笑著問:“賈宇田同誌現在是村裏的什麼領導?”

衛結巴搶著說:“他是村裏的選選選舉領導小組成成成員。”

“那還是個戴括號的領導哦。”德麻子輕蔑地說,“既不是支書又不是村長,就在這裏指手劃腳,是不是要搶班奪權了呀?”

田伢子氣得滿麵通紅,憤憤地說:“這是事關我們全村經濟發展,群眾致富的大事,是人人有責的事,大家肩上都有擔子,我怎麼不能管?”

“管得,管得好!我們大家都選你當村長,選你當支書,你不就好管了。”德麻子陰陽怪氣地說,“你爹老子當了幾年村長,自己家裏發了財,把村裏搞得淨光,你肯定比你爹老子厲害些,是不是?”

“德麻子我日你的娘!”田伢子忍不住了,跺著腳罵了起來,“你無緣無故誣蔑人家,毀壞人家的清白,你不是個東西!”

“你罵人,老子揍死你個婊子崽!”德麻子叫著,把袖子一勒,就要打人。

“打打打……打他個狗狗日的!”衛結巴也叫著,揮舞著拳頭,要同他爹老子一塊來打架。

“你們誰敢動手!”雲妹子把田伢子往身後一拉,挺身站到他的前麵,指著德麻子嚷叫,“德滿滿是你故意找茬,田伢子講的哪一點不對?他為村裏著想哪一點不好?你無根無據打擊人家,還有理呀。”

看到雲妹子這個凶樣子,衛結巴急了,忙將德麻子拉到一邊,急急地說:“爹爹爹老老子,打打不得,打打出麻麻紗不不得了。”

德麻子把手放下,唾沫橫飛地說:“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指手劃腳的樣子,搖籃草還在背上,就來裝大人,管得什麼事好呀。”

“村裏的事就是大家的事,老子偏要管,你奈何得了我!”田伢子不示弱的反擊。

“走,我們不理他!”雲妹子拉著他的手,強行將他拖走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德麻子笑了笑,對壽阿公說:“壽阿公你看,這樣的毛頭小子,也想來管村裏的事,得給他點厲害看看。”

“你也太缺德了。”壽阿公說著,提起煙袋,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