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蘭茜悄悄地來叫南池山和苗象田,要去陷天山捕捉飛草,他們還有三天時間可以自由活動,做什麼都沒有人管的。現在羅蘭茜已經恢複了體力,而且又配好了幾瓶“大力神”靈藥。
她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鼓動道:“兩位朋友,這次的‘大力神’藥水決不會有錯了,我們一定能戰勝飛草。啊,你們想想,擁有飛草那種無比美好的發財滋味。”
南池山堅決不同意,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昨天那場激戰勝得饒幸,我們還沒有恢複元氣。要去,一個星期後再考慮。今天,看看中高級靈生班有什麼課。”
他不給“活書精靈”再鼓動自己的機會,急忙大步走出“獅心王”。
苗象田拉著還想鼓動南池山的羅蘭茜往外走。
羅蘭茜生氣地甩開他的手,追著南池山高聲說:“南池山,你不要生氣,我不是貪得無厭呀,隻是人人都想發財的,是不是?”
新靈生西門實急急忙忙跑出來,超過南池山,搶先往新靈生班走去。他急過了頭,連鞋帶都忘記係上。羅蘭茜等人看得直笑,其他路上的靈生也是哈哈大笑。西門實還是不明白,隻顧低著頭,飛快地走自己的路。
南池山走在路上,發現許多人仰高脖子不斷地向天空望去,邊望邊嘻笑,議論著什麼。
他吃驚地向天空望去。
天空中飄著成百上千、五光十色、巨大、活動的一行行字,每一行字都拚命地突出自己的特點,力求與眾不同。每一行字的內容都有所不同,不過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表示喜歡某一個人的。有的是“酒鼎玉你是我的太陽”,有的是“美神美神我夢中的仙女”,有的是“歐印歐印我的白馬王子”,有的是“飛歌王子我與你對一萬年的歌”……滿天空差不多都是關於這兩個人的字,其他人的少得可憐。
苗象田知道南池山不知道這些字的來曆,就抽出綠色三葉劍,默默念了一個靈語,隻見一束束靈語光從劍尖射向天空,形成了一條彩虹一樣的字:“活書精靈穿過了我甜蜜的夢鄉”。
羅蘭茜一看,十分不滿意,不過也不幹涉。
苗象田進一步解釋道:“南池山你要知道,在融心國每個人,都可以用各種方法表示看法,但不能惡意攻擊。靈法學院的早晨,靈生們最喜歡的遊戲,就是用三葉劍發表精妙的看法。”
南池山不由笑道:“好啊,這真是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那邊,魯阿裏對著天空在數著什麼,突然她大聲叫起來:“啊,喜歡歐印的一共有八百零七個,喜歡‘美神’的也有八百多個。天啊,也有一個是喜歡我的,這真是羞死人了。”
她說到後半句,聲音是特別的高亢。
旁邊有一個笑道:“嘿,魯阿裏,那行歪七歪八的字恐怕是你自己放上去的吧,靈法學院裏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差的字了。”
周圍的人全都哄笑起來。
那個陰險的陳曲橋突然指著天空叫道:“怎麼可能,竟然也有人喜歡土包子南池山呢。”
南池山向陳曲橋所指方向望去,隻見那行字排成一個五彩繽紛的心字形“南池山,獅心王”,咦,是誰喜歡我呢?
他下意識地轉頭望羅蘭茜,隻見她在旁邊大笑,顯得非常愉快。
他搖搖頭,加快速度向課程榜跑去。這時,天空上的一行行字慢慢地消失了,因為每一行字一般隻能保留一個小時。
課程榜上密密麻麻地排著各種課程,由靈生們選擇,除了規定的課,如果你有自由活動時間,你學什麼都行。三年內獲得一千個學分就能畢業,從靈生晉升為靈師。一旦成為靈師,前途就極為光明了,許多令人羨慕的職位等著你去坐。昨天,南池山學會了《靈法史》課,就獲得了十學分。
南池山站在眾靈生後麵望著課程表,見中年級早上有一節課是酒鼎玉上的靈語課,十分高興地說:“好,我一個靈語也不會,我就上靈語課。”
羅蘭茜不滿地說:“你不是去上課,是去看天下第一美少女吧。哼,我才不去上酒鼎玉的課,我要上中年級的劍術課。”
苗象田用高雅的語調說:“凡是貴族都要精通劍術,我自然也上劍術課。”
羅蘭茜哼了一聲,使勁地瞪了苗象田一眼。
三人就分成兩路,走向自己的課室。
南池山飛快來到靈語課教室,毫不猶豫向前排跑去,想占一個最前的位置。他可不想和別人爭搶最後麵的逃學位子。
可是一進教室,他卻發現前排都被男靈生占得滿滿的,一個空位置也沒有了,他隻得走到後麵隨便坐下。過了一會,歐印來了,他也是隨便地坐在後麵。
上課鈴一響,“美神”酒鼎玉輕快地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後,幾十本靈語書跟著她一路小跑,發出歡快的聲音。一進教室,一本本書就從通道上跳到靈生的桌子上。
南池山拿起靈語書一看,上麵寫著:“靈語初級”。
酒鼎玉輕輕地咳了一下,他抬頭望著酒鼎玉,覺得靈魂蠢蠢欲動。
突然,他覺得白色三葉劍狠狠拍了他一下,他猛地一驚,突然想起被殺的父親、國王、族人,他暗暗咒罵自己:唉,南池山,你這混蛋,這兩天吃了什麼迷魂藥麼?被酒鼎玉占據了所有的心靈空間,這樣下去不行啊,我一定要靜下來,先學到靈法九段再說。
酒鼎玉輕拍拍桌子,粉筆刷自動跳了起來,在空中直轉,她美麗到極的眼睛十分嚴厲,瞪著癡迷迷望著她的靈生們,斥道:“聽著,誰胡思亂想,這粉筆刷會自動飛過去打他耳光。現在大家先看目錄。”
話音剛落,粉筆刷閃電般飛過去,對著前排的靈生一個一個地狠揍,滿室都是打耳光的聲音和男靈生驚恐的痛叫聲。前麵每一個男靈生臉上都是白花花的印子,十分好笑。後麵的人嘲笑起來,不過很快他們的臉上也被粉刷打上了,隨著一聲聲的驚呼,幾乎所有的男靈生都被打了耳光。
這時粉筆刷呼嘯著向歐印飛雲,有點迷惑地停在歐印的麵前(它在懷疑:為什麼這靈生對“美神”沒有癡迷迷的想法呢),最後,它不甘心地拐個彎,又向南池山飛來,它又停了好一會兒,才很不甘心地拐個彎,飛回教壇,安靜地落下來。
歐印驚奇地望了南池山一眼,南池山也意外地望了他一眼,這間教室,隻有他們沒有被揍。酒鼎玉對歐印王子的表現不感到意外,他是王子,什麼美女都見過,但鄉巴佬南池山不是對她迷迷癡癡的嗎,為什麼這小子為什麼突然不對她著迷。
南池山翻開目錄,上麵寫著幾個目錄:靈語入門;變形咒;攝物咒;軟骨咒;護身咒。
酒鼎玉道:“靈語許多人都會念,可是,為什麼有的完全沒有靈法出現?因為他們不知道靈語的秘密,要知靈語秘密,先自學第一節‘靈語入門’,邊學邊照著方法去做。五天內就學這一節,學會的獲得五學分,可以自由下課,自由活動。”
南池山細細看著第一節,隻見上麵寫著:“‘靈語入門’。靈語產生靈法力量,源於讓施靈法者最大限度地發揮精神力量。要想發揮精神力量,最重要的是專心一意,把潛在內心深處的精神力量發揮出來,才能和神奇植物的靈質合一。記住,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一點,這一點,要像原子一樣小。不要認為精神集中是容易的事,要知道把龐大、無邊無際的精神集中成一粒原子,是世界上最難的事。好,把劍抽出來,你把全身放鬆,輕鬆得好像你已經不存在了,然後,再集中注意力,想象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個原子上——”
南池山看著看著,一行行字慢慢地飄出來,從左耳進,大多都變成了光質,融進大腦回溝中。可是,當讀到“這一點,一定要像原子一樣小”時,這行字從右耳中飄了出來。這一句他不能理解,表麵意思理解,真正的含義他無法體會。
離奇的是,讀到這,沒有字了,南池山明白,除非他能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一個原子上,否則,下麵的字就不會出來。
他把白色的三葉劍抽出來,其他靈生轟然大笑。他們都聽說了南池山連木板都砍不斷的垃圾劍,連酒鼎玉也輕笑了一下。
南池山不理他們,唯一的願望是盡快入靜。他學著歐印,收臂把劍斜舉過頭,微閉著雙眼,盡量放鬆、放鬆、放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劍尖的那一點上!啊,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啊,他覺得自己的注意力無邊無際,寬大得像海洋,無法收成一點,腦中盡是數不盡的念頭。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控製著、控製著……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
歐印的劍很快射出強勁的靈語光。他在入學院前已經學過,自然輕而易舉。
酒鼎玉眼睛閃著喜悅的光,出神地望他一眼,點點頭說:“我給你記五學分,你可以自由活動了。”
歐印走到南池山的旁邊,很不客氣地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問:“喂,螞蟻國貴族,羅蘭茜在哪上課?”
嘿,白費勁了,南池山好不容易才集中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衝散,他非常惱怒轉頭望著歐印,道:“豈有此理,沒禮貌的王子殿下,羅蘭茜在劍術班。你別打擾我。”
歐印麵對他的指責,很罕見地沒有板起臉孔發火,而是微笑一下,就走了。南池山望著他有背影,有點疑惑了:咦,高傲的歐印王子找羅蘭茜做什麼?
酒鼎玉聽到歐印是去找羅蘭茜,眼睛閃過一絲異樣的光,似乎有點心痛。這種眼光一閃就消失了,恢複傲然、若無其事的樣子。
南池山卻是瞟見她的眼光,心中當即也是一怔,暗想歐印找羅蘭茜,酒鼎玉為什麼心疼?難道她喜歡上歐印?那我——他心中隱隱一痛——還沒有想完,粉筆刷突然閃電般飛來,得意地打了他一個耳光,他臉上一痛,隻覺得眼前是白茫茫一片。
周圍的靈生哄堂大笑。
他被這一揍,清醒了,暗暗責罵自己:南池山呀,你發什麼呆?你要趕快入定,快點學會靈法才是正路。
他又聽到粉筆刷發出興奮的尖叫,跟著是幾十下耳光被揍的聲音,又有許多人由於精神分散挨揍了。有的靈生滿臉都是白粉,不知道被揍了多少次,整個頭像剛從麵粉袋中鑽出來,非常可笑。
這一課上得非常不容易,南池山用了整整一個上午,注意力還是像一個銅球那樣大,離一個原子那樣大還遠著呢。那行字不斷從右耳飄出,在他身邊跳舞,細聲地譏笑他:“無用的東西,就算學一百年你也無法把我們化為光流,融進你的傻瓜大腦裏呀。”南池山不理它們,集中精神入定。
可是周圍非常嘈雜,那得意洋洋的靈法粉筆刷在空中呼嘯著飛來飛去,一個個靈生臉上被揍得又紅又白。
在教室的空中,布滿了一行行亂飛的字,它們發狂般跳著舞,譏笑它們的主人。啊,想想它們在書中悶得多久呀,今天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來,還不好好發泄一下?
下課後,由於注意力無法集中,南池山也無心吃飯,向火榕樹學院公園走去。他想在公園裏逛了一會,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看能不能把精神集中成一個原子。
他剛到公園就遇到守門的獨眼人。
獨眼人望望他,和善地說:“善良的小夥子,逛公園呀。不過請你記住,公園後麵是火榕樹聖地,任何人都不許進去。”
“聖地?什麼樣的聖地?”南池山驚奇地問。
獨眼人搖搖頭,說:“不知道,這是一千幾百年來的禁忌,反正進去的人都失蹤了,我在這裏已經有幾十年,每年都有人私闖聖地而失蹤,從不見失蹤的人回來。其中原因,根據我的研究,可能是聖地和陷天山是一脈相連的,說不定是陷天山的一些奇異生物闖進來,在裏麵安家落戶,凡是進去的人,都被它們吃掉了。”
他再三叮囑南池山不可進去,才慢慢離開。
獨眼人的叮囑和恐嚇都不起作用。南池山好奇心是特重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想不去看都不行了。
他看了看方向,沿著一條小路向公園後麵走去。火榕樹靈法學院的公園大極了,足足有一百個足球場那麼大。他越走到公園後麵,稀奇古怪的樹木越多,路也慢慢陰森起來。南池山自小在山區長大,不怕路的陰森,還很喜歡陰森森的感覺呢。
突然,南池山站住了,他已經來到小路的盡頭,再也沒有去路了,路的盡頭十分奇異,陡地矗立直高聳入雲的陡峭的藤山,又像座巨大的網山,由數之不盡的長刺巨藤交織而成,怪異神秘可怕。
藤山中間,一條紅色的巨藤形成兩個巨字:“聖地”。接近地麵的藤則形成一行字:“聖地不許擅進,擅進者必死。”
巨藤山後麵是什麼?南池山很想知道,但要看清楚,隻能沿著藤與藤之間的“網格洞”爬進去。這很危險,如果爬到中間,藤收縮回來,豈不是把他刺死勒死?這個險是否值得冒?他猶豫起來,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回去好一點。
轉身的時候,裏麵突然傳來可怕的吼叫聲,似乎是一隻色猊在得意地嗥叫,接著,又傳來一陣又尖又細的“救命呀,救命”的叫聲,似乎是一個少女被色猊追得走投無路。
啊呀,該死的色猊,又捉美麗姑娘給它暖心了,豈有此理。
南池山又驚又怒,一下子有了冒險的理由。
他拍拍連殺了兩隻色猊的白色三葉劍,道:“朋友,又有色猊送上門來了,該怎麼辦?”
三葉劍感應到他心靈呼聲,興奮地嘯叫一聲。嘯叫聲像獅子的叫聲,令南池山渾身熱血沸騰,和白色三葉劍心靈相通。
他飛快地走到藤山前,往上一跳,抓住一條藤急速地向上爬,然後沿最大的一個“藤網格”往裏麵鑽。
在他的前麵,是一道藤網的隧道,非常長。
巨藤感應到有人爬上來,生氣起來,發出低沉的聲音,收縮起來,追著偷進者。
南池山覺察到後麵不對勁,回頭一看,隻見那藤網格一個個地收縮,像巨大鱷魚正在合攏長長的大嘴巴。他知道沒有退路,隻有拚命地往前爬。
藤網隧道,足有一千米長,南池山覺得簡直有一百裏長,他用盡所有力氣拚命爬。“藤網格”發出可怕的“嗖嗖”聲,收縮著,越追越近。
幸好南池山自小打獵,每天都是爬山越嶺,經常抓住藤在山間蕩來蕩去,練得力大無窮,異常敏捷。他像鑽山鼠一樣拚命爬。近了,近了,前麵有些亮光了,就要到出口了。“藤格”已收縮上來,追到身後,眼看就要把他“合在”一起。
南池山雙腳抵住巨藤,大喝一聲,用盡所在力氣向前一彈,如一支箭,直射出去——眼看就要落在地上,脫離危險。
突然,一條藤閃電一樣卷來,卷住他的左腳把他往回收。
他大吃一驚,懸掛在空中。眼看就要脫離危險,卻要被拖回去,實在不甘心。危急之時,智謀頓出,不假思索,猛地抽出三葉劍,一劍砍下,卻又猛想到這劍連木板都砍不斷,如何能砍斷這韌性極強的巨藤?看來,今天難逃藤山之口了。
說也奇怪,巨藤痛苦地呻吟一聲,猛然把他鬆開了。同時,他聽到“垃圾劍”輕蔑的叫聲,不知在譏笑誰。他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幸好下麵是厚厚的腐葉,他沒有被摔傷,還摔得有點舒服。
他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好險,藤網剛剛在他後麵收起來,藤網隧道消失了。更讓他吃驚的是,其他“藤格”上,掛著許多大小不一的一具具骷髏,大概是被“藤格”在最後關頭活活勒死的。南池山又驚又駭,暗暗慶幸,如果慢一點點,很可能變成骷髏。
前麵傳來急切的呼救聲。
南池山連忙跳了起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快跑去。他隻顧看前麵,沒有看見後麵的異事,身後,那條被垃圾劍砍過的如大腿粗的藤,正慢慢地、一點點變成碎片落在地上,似乎受到了極為可怕的武器的攻擊。
南池山拚命地搜索四麵八方。他發現聖地的光線神奇地柔和,把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卻又不刺眼。裏麵的植物極為奇怪,有的葉子足有一百平方米大,有的樹上掛滿奇異的四方形果子,有的草迎風翩翩起舞,有的花發出清脆的鈴鐺聲。快看呐,一群雙頭鳥在林中飛來飛去,八條腿的蛇從樹杈上跳起來,敏捷地捉雙頭鳥吃;一隻高大的紅熊偷襲巨大的蜂巢,綠色的蜜蜂憤怒地攻擊它……
他又循聲追了一會兒,終於發現了那隻色猊,隻見它一邊健步如飛,一邊對著前麵吹氣,在追著什麼。
南池山向它前麵望去,一隻奇異的小動物一邊拚命逃躥,一邊像人一樣叫救命。奇異小動物隻有拳頭大,隻有兩三兩重,如果放進口袋中,別人是不會覺察到的。
居然有這麼小會講人話的東西?
南池山好奇地細看。小東西頭像猴子,身像雄獅子,全身長著金燦燦的毛,長長的鬃毛像瀑布一樣直掛下來,漂亮極了!真的,南池山打獵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細小精靈。
南池山頓時喜歡上了它,暗道:決不能讓可惡的色猊傷害它。他拾起一支長長的樹枝,斜著拗斷前端的一小截,讓前麵尖銳,再躡手躡腳,跟在色猊後麵追去。
色猊發威地吼叫道,越追,離那漂亮的小不點越近。有時小不點跳上樹,可是色猊三條尾巴用力地一掃,樹馬上“嘩嘩”地倒了下來。小不點隻得吱吱亂叫,拚命地跳開,大叫救命。
這時,色猊縱身一跳,跳到那小不點的跟前,疾然伸手去抓渾身發抖的小不點。小不點驚恐地望著色猊巨大的爪子,再也無力躲避了,眼看就要被抓住。
南池山追了上來,靠近色猊的屁股。他知道色猊刀槍不入,隻有胸前的那小撮紅毛是它的死角,務求一擊必中,否則難有生理。
他見小不點情形實在危在旦夕,急中生智,大吼一聲,長棍狠狠地戳在色猊碩大的屁股上。色猊陡地一驚,急忙轉回身。南池山要的就是它轉身,一見它轉身,頓時一陣狂喜,把早已準備好的樹枝對著它胸前的紅毛狠刺過去。他力大無窮,那樹技直挺挺捅進去,結結實實地插進了色猊心髒,幾乎要把色猊捅穿。
隻聽一聲狂叫,倒黴透頂的色猊死死地捂住心口,意外、驚恐地瞪住往後跳開幾十步的南池山,緩緩地倒在地上,很不甘心地閉上傷心的眼睛。
小不點又驚又喜,呆呆望著南池山,大口大口地喘氣,說什麼也不敢相信被人從地獄邊上扯了回來。
南池山輕聲地安慰它說:“啊,小不點,你不用怕了,色猊已經死了,實話說,這兩天內我已經殺了三隻色猊。對了,你會說話是嗎?可以告訴我色猊為什麼要抓你?”
小不點又呆了好一會,終於緩過一口氣,能思考問題了,它用尖細的聲音(南池山從沒聽過如此尖細的聲音)說:“啊,你要知道,色猊吃了我,它的心就永遠溫暖,不用再抓美麗的姑娘暖心,也不用再唱暖心歌了。你不要叫我小不點,這對我很不尊重。告訴你,我們屬於飛獅猴精靈族,祖祖輩輩生活在陷天山裏,靈法高強得很呢。”
南池山不由得笑道:“咦,你們靈法高強?為什麼打不過色猊?”
小不點用尖細的聲調解釋道:“你不知道,色猊天生是我們的克星,它們就像貓,我們就像老鼠,我們一聞到色猊吹出來的氣體,馬上渾身發軟,靈法失效——”
它傷心地痛哭起來,尖聲叫道:“天啊,飛獅猴一族被色猊吃得幾乎絕種了,根我所知,陷天山就隻剩下我一隻孤零零的飛獅猴。”它突然又收住眼淚說,“啊,主人,我叫雪雪,隻要你相信我,我就是你的奴仆,十年中,我願意聽你的命令,做任何事情。”
南池山驚訝地問:“怎麼回事,我成了你的主人了?”
雪雪認真地說:“是這樣的,我們的種族有個規矩,如果有人在危難中救了我們,我們就必須做恩人的奴仆十年。你不知道嗎?天底下,有多少人渴望我們能當他的奴仆。我們可以做許多事的。”它突然豎起小得可憐的食指,一指南池山身後,隻見一道電光從它的手指射出,身後“劈啦”一聲,接著傳來肌肉被烤過火的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