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涼如水的夜。
室內,燭燈盈盈,繁褥層帳,暗香盈袖,襯出一室溫情。
一隻修長的手伸出床帳,扣滅了床側的蠟燭。頓時,床帳內的光暗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說的曖昧氣息。
南絮麵朝裏側躺著,裸露在空氣中的大片白嫩肌膚上,布滿了朵朵紅梅,讓人看了忍不住臉紅心跳。
被海藻般的發絲遮擋著的半張清雅臉龐,透著一種缺氧後不正常的紅暈。
幾番雲雨後的身子很累,但她仍愣愣地睜著眼,盯著虛無處的某點。
突然,一條健壯的胳膊圈住了她的細腰。溫暖不斷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
“怎麼身子還是這般涼?”低沉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緊接著,她被撈到一具溫熱的懷抱裏。後背緊密地貼上他滾燙的胸膛。
南絮閉了閉眼,克製自己不去貪戀這種溫暖傳來的舒適感。
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般,轉過身,小手微微抵住健碩厚實的胸膛,將自己稍稍推離男人。
她剛欲啟唇,便感到雙手一暖。
是男人將她常年冰冷的小手裹在了他溫暖的大掌中,輕輕揉搓著。
“唔...好涼,幫你暖暖。”
男人手心因常年持槍而磨出的繭子,摩挲著她嬌軟的手背。明明是最尋常的動作,卻令她一陣心悸。
眼前這個男子,是淮北的總司令,世人皆稱他冷漠陰狠,手段雷霆殘忍。可是在她麵前,卻永遠都萬千柔情。
她看不透他。
她惱她自詡通透卻看不透他對自己這般好的原因。
於是...
“紀饒,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南絮終於問出了這個她好奇了許久的問題。
男人聞言,挑了挑眉,眼中盈上些許的好笑,看著她不語,似乎在說,你看我像是相信的人嗎?
南絮也沒想著要他回答,他平日就總嘲笑她小女孩心性,說她傻氣。
她深吸了一口氣,自顧自地說著:“你肯定不相信。我也不信。可是紀饒,對一個人好不可能沒有理由的。
我承認你待我極好,但我真的需要一個理由。我現在覺得我像個傻瓜,你明白嗎?”
“.......”
紀饒仍是不語,隻是斂下笑意,用那雙映著她的黑眸盯著她,諱莫如深。
“莫非是我長得美若天仙?”她的語氣微微帶諷。平日嬌軟的嗓音微微上揚,像隻撒潑的小貓。
“......唉”
隻聽得男人淡淡歎息了一聲。隨後,猝不及防地俯身輕吻住她的唇角,一點點含弄著,纏綿悱惻。
直到她被吻得頭暈目眩,在一片嘖嘖水聲中,她聽到他抵著她的唇,低低呢喃:“阿絮,你便是我眼中的絕色。”
她渾身一震,清眸望向近在咫尺的他的黑眸,眉目是那樣的璀璨溫情。
那一刻,她似乎看到眼前絢爛煙火綻放。
這男人,是存了心讓她沉淪。那麼,她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