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這邊有人悲憤欲絕,紀府那邊有人詭譎暗湧。
“母親,蘇然是您安排到司令府的吧。”
紀饒單刀直入地問道。一天的軍營瑣碎事情忙碌,讓他已經疲憊不堪,沒有精力再去和母親兜轉。
黎歌臉色一變,但很快就恢複正常,可惜還是沒能逃過紀饒的眼睛。
“所以你急匆匆地來這兒,就是來質問我的?”黎歌擺出一臉嗔怪的表情。
“母親,不必和我繞彎子。蘇然已經被我抓到地牢了。”
“什麼?”
黎歌聞言大驚失色,也顧不得洋裝無辜。
紀饒看著自己母親露出慌張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平日裏,自己審問敵方一些頑固的俘虜,每當套話成功後,俘虜露出這樣驚慌的表情,他便知道俘虜將會吐露機密,他的心中也會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
可這才,他一點也沒如釋重負,心中反而更加沉重。他這次的敵人是他的母親。他無法預料母親會說出怎樣一番話。
“好吧,蘇然的確是我安排的。可是小饒,她確實是當年救你的那個女孩!”
“夠了,母親!”他聽不下去,揉著眉心打斷了母親,“當年我是受了重傷,可還不至於連救命恩人的臉長什麼樣子都記不得。”
“可是......”
黎歌還想爭辯,可紀饒不給她機會了。
“沒有可是,母親,若您還當我是兒子,就請您告訴我一句實話,您究竟為何如此針對阿絮?”
黎歌渾身一震,隨後低頭笑了笑自己,她怎麼忘了,論精於心計,誰是他紀饒的對手,她剛剛怎麼還想著能騙得了他。
索性不如告訴他實話罷了,或許還能讓他麵對南絮時,心中多了層隔膜。
“好好好,我承認,蘇然是我遠房的侄女,根本不是當初救你的人。”
紀饒眉頭一直緊皺著,等待著母親的下文。
“小饒,母親並非針對南絮,隻是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還記得嗎,我的姐姐黎頌,也就是年旭的亡妻。”
“二姨?”
“對,對,你二姨,你小時候她特別喜歡抱你......”提起故去的姐姐,黎歌眼眶漸漸濕潤。
“姐姐喜歡舞槍弄劍,常常帶兵打仗,著實是個女中豪傑。可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我知道,戰死。”紀饒沉聲道。
他幼時很喜歡那位英姿颯爽的二姨,隻可惜不幸戰死沙場。那時他還為此難過了很久。
“是啊,你知道。可你知不知道!姐姐正是和淮南對戰時被俘,然後被抓進南府地牢。憑年旭和南崢那麼多年的情誼,難道不足以讓南崢放了我姐姐嗎?”
回憶起姐姐,黎歌已經淚如雨下。
“可是南家人沒有放走我姐姐,反而毫不留情地將我姐姐槍殺了......你說,我怎能不恨南家人?南家,都是些狼心狗肺,心狠手辣之人!”
紀饒聞言神色微變。
他的確沒想到,二姨是這樣死的。
黎家三個姐妹,大姨黎蓉年紀要大出很多,二姨與母親關係最為好。他能理解母親,作為妹妹,為了姐姐之死,記恨上了劊子手南家。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