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師看著在眼前不斷呻吟的傷兵,心裏暗自著急,箭支已經消耗怠盡,能夠戰鬥的人員越來越少,天色就要放亮,敵人這場貓抓耗子的遊戲也要結束了,毛建剛,王朝暉二將也是遍體鱗傷,,恐怕沒有多少力量了,此刻鍾離師最焦急的是我,從一開始我們就落在了下風,幾乎每一步行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那麼此刻的我一定也是危險萬分…
就在所有的人都已經陷入了絕望的時候,突然,在敵人的後方響起了嘹亮的衝鋒號,一標人馬好似從天而降,這支生力軍象一支利箭一樣,在敵軍的隊伍裏橫衝直撞,無人可擋,透過火光,鍾離師看到了城衛軍的旗幟,為首的一人,跨下雄獅,一手摯奇形大槍,一手拿巨型大劍,左槍右劍,身前無一合之將,火光中,一頭鮮豔的紅發格外醒目,正是城衛軍都指揮使梁興,身後緊跟著的是手舞潑風刀的多爾汗,援軍到了!鍾離師不僅熱淚盈眶,原本無力再戰的城衛軍,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在毛建剛的帶領下,進行猛烈的反撲,而那些被打的頭昏眼花的賊軍,在梁興等人出現以後,就無心再戰了,在腹背夾擊之下,迅速的潰逃…梁興騎著飛紅迅速來到鍾離師的麵前,“鍾離參軍辛苦了!”
“指揮使怎麼會來這裏呢?”
“在大人出發之前,為以防不測,特叮囑我暗中領兵隨行!”梁興沒有說太多,其實我一直擔心賊人另有埋伏,再府中吩咐梁興領兵接應,我會每兩個時辰暗中派人與他聯絡,如果超過兩個時辰沒有我的消息,那就說明我們發生了意外……
“大人呢?”梁興沒有看見我,有些焦急。
“大人接到賊人的傳書,孤身前去亂石澗赴約,至今沒有回來,請梁大人火速前去接應大人,以放發生不測!”鍾離師拉著梁興的手,語帶哭腔。
“這個家夥!”梁興氣惱的一拍飛紅的腦袋,“多爾汗留在此地清剿賊人,王朝暉給我帶路,立刻前去亂石澗接應大人!”
當梁興來到亂石澗,隻見到十數具殘缺不全的屍體,空中盤旋著幾隻禿鷲,澗中已經沒有一個人了…這幾具屍體是阿陽的天地同悲造成的,顯然他遭遇到了高手,不然他是不會輕易使用這一招的…梁興翻動著地上的屍體,心中暗想。“啟稟指揮使,沒有發現大人的蹤跡,現場隻有幾柄斷劍!”一名士兵上前稟報,梁興接過士兵呈上來的斷劍,仔細看了看,但由於江湖經驗太少,沒有發現什麼,他抬頭仰望天上的禿鷲,神遊天外:阿陽,你在哪裏?你可平安?……。半晌,他回過神,沉思了一下,“王朝暉,你帶領三百輕騎,在附近仔細搜索,一定要找到大人,我先要趕回京師,以防城衛軍發生變動,一有消息,立刻飛馬回報!”說完,留下王朝暉,跨上飛紅,扭頭離去……
我無力的趴在烈焰的身上,烈焰緩緩的,小心的慢跑著,他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是經不起任何的顛簸的,我目光恍惚的向四周打量,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眼裏似乎罩著一層薄霧,此刻的我已經是衣不遮體,噬心的痛楚噬咬著我,呼吸間從口鼻中呼出大量的鮮血,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但我知道,我還不能倒下,我還要做很多事,我在心裏告訴我自己…模糊中我看到前方有縷縷炊煙,有人家了,這時烈焰一個不小心,將我顛了下來,我象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烈焰在我身旁不停的轉動,嘴裏發出陣陣的低吼,象是在向我抱歉,大腦袋一個勁的拱我的身體,拱的我痛苦萬分,我使盡全身的力量,對他說:“兒子,別動了,老子經不起你這樣,快趕回京師,去叫梁興他們來,知道嗎!梁興!”烈焰似乎聽懂了我的話,依依不舍的又在我身邊轉了幾圈,一聲大吼,扭身而去…我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白雲,漸漸的我感到我的意識模糊了,我努力想保持清醒,但是大腦已經失去了控製…就在這時,恍惚間我聽見一陣甜美的歌聲由遠而近,接著我聽見一聲尖叫,一個俏麗的麵孔出現在我的麵前,她張嘴向我說著什麼,可我什麼也聽不見,我的視線慢慢的開始模糊,我想開口,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我失去了知覺……
眼前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還有寂靜,靜的怕人,我死了嗎?我這是在哪裏?地獄嗎?一定是地獄,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進入天堂的,前方有一點亮光,還傳來隱約的聲音,我努力向前方遊去…“他動了,楊大叔,他動了,楊大叔快來,那個人醒了!”多好聽的聲音,就象天籟一樣,地獄裏是不會有這麼好聽的聲音,難道我來到了天堂,我眼前一亮,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傳來,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嬌好而羞怯的麵龐,那雙大大的眼睛,瀑布似的長發,含著幾分天真,也蘊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醉人神韻…是仙女,一定是仙女,我想我真的來到了天堂,接著一張布滿皺紋,但一臉慈祥的蒼老的麵孔出現在我眼前,討厭!我要那個仙女!我想說話,但是張張嘴,沒有發出聲音,那個老人翻了翻我的眼皮,又把了把我的脈搏,“小姐,他沒事了,已經渡過危險期了…”我還沒有死,那剛才不是仙女了,我好困,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