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謝我,要謝,就謝我的這個小孫子,是他一直在照顧你,嗬嗬!”老者一指我的身後,笑著說道。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身後坐著一個年齡在十一二歲的少年,骨骼清秀,眉宇間透著一種英氣。
我艱澀的說道:“小哥,多謝你了!”
少年似乎有些害羞,怯怯的說道:“不用謝,大哥哥!”
車廂中有些沉默,半晌老者突然問道:“小哥,老夫也略通歧黃,在你昏迷時老夫替你檢查過,你身體受到了強悍的打擊,經脈已經全部破裂,隻是由於你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以真氣護住心脈,而後再以真氣修複受損的經脈,才得以活命。如此看來你功力之深,絕非是無名之輩,不知是被何等人傷成這樣?”
我聞聽心中微微一震,“老先生,不知道我如何跑到您這車中呀?”我岔開話題。
“噢,說來這事情湊巧,老夫本是一個行商,拜神威人氏,姓陸,帶著我的小孫子前往明月置辦些貨物,好回去販賣。十五日前,我們路過天京,在天京郊外一百裏處碰到了一個姑娘,她守著已經昏迷的你在大雪中哭泣,我就上前打探,她說你是她的丈夫,因為得罪了飛天的權貴而遭到追殺,拜托我將你帶往明月的涼州,她因為還要去通知家中的親人,無法脫身。老夫想:反正是順路,也沒有什麼麻煩,而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就答應了。她將馬匹和一把長槍留了下來,說是你的兵器,還給你留了封信,自己帶著一把和你身上這把一模一樣的刀離開了。”說道這裏,這位陸老人對身後的少年說道:“非兒,去前麵的車廂裏把那封信拿來,還有將這位壯士的兵器和馬匹也牽來掛在這輛車上。”少年應聲出去,老人看少年出去,麵色一緊,“明人不說暗話,壯士的來曆決不簡單,老夫也沒有惡意。其實老夫也隱隱猜到壯士的來曆,隻是希望能夠證實!”
我看著老人,心中有種震驚,但是目下我還未脫離危險,就算是他們沒有惡意,不過還是小心隱瞞的好。當下我拿定主意,開口回答,“老先生既然要問,那我也不在隱瞞,在下姓黃,乃是飛天黃家的家仆,那個女子乃是黃家的子女,我們偷偷的相愛,但是門戶之見使我們不敢公開,後來我們的私情被黃家發現,她通知我讓我逃跑,創下功業再去迎娶她,不想在郊外被黃家的高手跟上,一場激鬥,我身受重傷,幸虧碰到了老先生,不然我真的就可能死在這荒野之中!”
老人聞聽,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這時那個少年回來,將一封信交到我的手裏,老人不再說什麼,隻是吩咐我安心的療傷,接著就離開了車廂。
我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但是非常時期,唯有謹慎方能保命,所以那愧疚之感隻是在我心中一閃而過,並沒有停留許久。
我獨自坐在車廂中,車輪碾過雪地,發出吱吱的聲音,在荒野中回蕩。我打開小雨給我留下的信件,字跡十分的草,估計是倉促中寫下的,不過還是透著一種女子特有的清秀和她特有的剛毅:正陽,讀到這封信,我知道你一定沒有事情了,本來我想親自將你送往涼州,但是不行,我還要將你的消息通知給外公,所以不能送你,還請你原諒!
我很欣慰,因為雖然你欺騙了我,但是你對我的愛是真的,我感受到了。其實我早在外公告訴我的身份時,我就原諒了你,隻是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的約定是否還有效,聽到了你的回答,我很高興。雖然我現在無法在你身邊,但是將我心愛的火兒和我從小使用的落鳳槍留給你,希望你能見到它們,就想起了我。同樣,我帶走了你的誅神,誅神本是一雙,如今各奔東西,但是總有一天它們會再次的相遇,就像你和我!
我知道你和飛天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的愛,對嗎?即使我們成為敵人,但是隻要我們彼此惦記著對方,知道對方過的好,就足夠了。他日就算是你我對決沙場,卻也可以為血腥中帶來一絲溫暖,那不是也很浪漫嗎?
愛,並不一定要永遠在一起,隻要心係對方,同樣可以天長地久!正陽,記住這一點。表兄也沒有怪你,在我來追你之前,讓我轉告你,如果站在你的立場,他也會這樣做,你們永遠都是朋友,但是在下次對決中,他一定要將你擊敗。
正陽,上天有眼,讓你我有緣認識,這一生我都不會忘記你我一起的日子,我感謝你,給我帶來的歡樂。匆匆留言,不知所雲,你我從此相隔,相見無期,珍重! 小雨看完這封信,我心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心裏有莫名的悲哀,有種力量在我體內湧動,我的身體突然有了力量,我仰天大喊,似乎要將我心中的沉重宣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