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和梁興在帥府中安坐。我們都沒有說話,心裏十分清楚將要發生的事情。梁興的臉色更是陰沉,他低頭不語。
“阿陽,我陪你一起入京!”梁興抬頭說道。
我看著梁興心中暖流湧動,長歎一聲,我說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是如果你我都離開這裏,也就正中了清林秀風的詭計!我們隻能離開一個,我去對付清林秀風,而你要在三天後準時發兵,搶占定天府。大哥,定天府的重要性你不是不明白,它關係到了我們在江南地區的戰役,不可以不小心從事。”我看到梁興緩緩點頭,接著說道:“如今清林秀風的主要目標是在我,但是她絕不會放低對你的防備,大哥,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和阿魯台爭奪時間,誰能夠拿到定天府,炎黃大陸的戰事就可以掌握在誰的手中!這是有關我們的百年,甚至千年大計,不可以輕視呀!”
梁興心中何嚐又不明白我說的這番道理,他沉思了一會,“那你帶巫馬,還有血殺團的人前往,這樣可以保證安全呀。”
搖搖頭,我說道:“大哥,血殺團五千好手,我一個都不帶,我隻帶著非兒和憐兒兩人就足矣。你要清楚我們如今在蘭婆江大捷,如果我帶著一隊人馬返京,嘿嘿,那些個老東西們就更有話可講。”
“那未免有些太過危險了!”梁興的眉頭緊皺,他看著我緩緩的說道。
我笑了,“放心大哥,向大叔早已經密令開元守軍秘密和建康守軍調防,如今建康駐紮了十五萬人馬,在三日內可以發兵東京,隨時聽候我的調遣,難道我還會害怕?東京城中如今隻有禁衛軍駐防,城衛軍已經跟隨向大叔前往,所以兵力並不是十分的雄實。有非兒和憐兒兩人,我絲毫不擔心他們能將我如何,更何況,這兩年中我的功力已經跨過了平原區,再有精進,而這一點隻有你我數人知道,長久以來我們一直將這個消息隱藏,大哥,我想除了紮木合能夠將我絆住,其他的人恐怕不易將我如何,嗬嗬!”
長長歎口氣,梁興站起來對我說道:“阿陽,我知道你已經決定的事情很難再有改變,如今你的功力深厚,恐怕隻有紮木合那老東西可以和你抗衡,但是你萬不可因此輕敵,一旦情況不妙,你要立刻離開東京,不要好勝逞強,反而被他們壞了性命!”
我也站起來,走到了他的身邊,輕拍梁興肩膀,“放心大哥,我不會莽撞的!”
當晚,我和梁興有連夜商議了有關進攻定天府的整個戰術方案,一直到了破曉時分,我們才分開。
薄霧嫋嫋,我帶著陸非和憐兒,在梁興和高秋雨等人憂慮的目光中,踏著一葉孤舟,再次橫渡蘭婆江,向東京前進。
一路上,我向前來送信的太監詳細的打聽了東京目前的情況。自高正密令我著手強渡蘭婆江,向南方推進以後,京中的事情倒也平靜。但在兩個月前,鍾離宏突然病逝,安靜已久的陀羅突然向房陵蠢蠢欲動,明月將領大多集中在青州和蘭婆江一線,相對而言,無人可以前往武威鎮住局麵。向寧做為明月老臣,又是攝政大臣,本身更是功勳卓著,善於用兵,高正左思右想後,決定派向寧前往武威,並下令要將陀羅一舉滅掉。
朝中的大臣倒也沒有太多的反對聲出現,由於向寧的離去,東京防務則交給了高正的叔叔高青和鍾離青幾人負責。如今東京尚有八萬禁衛軍,但是高正依然覺得有些不安,在朝臣的建議下,於是要將我調回,協助鎮守!
我默默的聽完東京的情況,心中暗暗感歎:高正呀,高正,你真是聰明一世,卻有糊塗這一時呀!鍾離宏功力卓絕,怎麼會突然病故?這中間分明有鬼。向寧守衛東京,就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隻要向寧在清林秀風就無法展開手腳。陀羅突然對房陵發動進攻,這其中也有不對,自兩年前我製定下對陀羅的騷擾戰策以後,兩年來陀羅顆粒無收,國庫空虛,那有什麼力量來對付正在強大中的明月?這其中必然有詐!我想更多的可能是清林秀風的聯橫政策。至於那高青,更是一個對你皇位虎視眈眈的家夥,你讓他掌握住禁衛軍,不是將你的小命交給了別人?真是胡鬧呀!
不過我更加的傻,明知道此次入京是一個陷阱,卻要睜著眼睛往裏麵跳,沒有辦法,誰讓我現在還是你高家的臣子?我如果不奉召入京,京城中的那些老太爺們勢必又有了許多的借口,不過此次我入京,倒不是害怕什麼彈劾,以我現在的實力,即使明月再次對我宣戰,我也絲毫不懼,但是我不希望已經在北方大陸上平息數年的戰亂再起,那樣最後得利的,還是遠處的墨菲帝國。我一定要回京看看,我很想見識一下清林秀風到底有怎樣的手段,畢竟這個女人能夠在變身為一個商賈,縱橫各國,結交權貴,挑動是非,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很高明了!她甚至險險將明月控製手中,如果不是我的出現,給了顏少卿母子信心,那麼明月如今必然已經被她控製在手中,更重要的是陸卓遠的死,我想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她的手筆,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這樣的一個對手,我很想和她好好的過招,我要看看她究竟能夠在東京玩出什麼樣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