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病房裏隻剩下姚琪,鄭然孟鵠還有就是昏昏沉沉中的李大少.並非沒有人留下,而是與前麵三個相比,這樣做他們實際上沒有意義.最後走的那個女生給姚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僅是因為她嬌小的麵容下有不為人知的堅強和不舍,還有就是她最後的那句話:
"其實,你也好,他也好,一直在錯過,但,這是明智的.你是不是以為要離開他了?很快的,那一天.不用著急的!"
姚琪渾然不覺那女生已經離開,隻是當她安慰自己而已.可是她的名字卻奇跡般的印在姚琪的腦海裏.
"鈴木子"
"難道是日裔?"姚琪隨即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病床上的人臉上:有著沉靜的笑容,如果不是偶爾皺起眉頭.
李詩還沒有醒過來.姚琪一直在他床邊守著,好象這樣就很好了,很自然,很從容,完全不必考慮兩個人各自的無奈和隱忍,這樣,就很好了吧!隻是他沒有注意到,病房門口,那個醫生的一抹淡淡微笑.
忽然刮起了台風!不是,其實是王軒軒衝了進來.姚琪聞聲回頭,首先看到的是某人石化的側影,繞過他,果然是這丫頭.可人家完全忽視"小狐狸"的感受,徑直蹦過去問長問短.姚琪難得的笑了一下,先讓她坐下休息,有給她倒了杯水,然後把經過告訴她.再然後王軒軒安靜了一秒鍾.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李詩,又眨巴眨巴的看看姚琪.一轉頭又看見沒有存在感的鄭然,還有就是剛剛從石化狀態中恢複過來的某人.她裝做(當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裝的)若無其事的樣子轉回頭,然後用不大不小剛剛好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對
姚琪說:"關於今天的事,我知道詳情!"
"什麼?快告訴我"姚琪第少有的急躁成這樣子.
誰知王軒軒詭秘一笑:"待會兒我告訴你"又指指床上"某人醒過來了!"
這個時候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李詩醒了過來,他遲緩的睜開眼睛,奇跡般的適應微弱的光線,也許是本能,他直接抱住了離他最近的人--姚琪.也許這就是脆弱的表達吧!
然後他笑了,雖然疲憊而怠倦,然而,姚琪看來那是一個很讓人安心的笑容,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憔悴的樣子,她低低的念著"寶貝不哭,寶貝不哭."抬起頭,笑顏如花.
剛剛那個醫生來了,她溫暖的笑讓人有種回家的感覺,她好象很了解這病人的狀況,沒怎麼檢查,就直接安排他回家.雖然病人檢查時順從的有些奇怪,但是此刻他直接說他想在醫院比較好.這是什麼理論?難道李詩在醫院更加有感覺?
"不對啊,上次明明是他逃出來的啊?說醫院悶什麼的?真是,男生真是種奇怪的動物!"姚琪完全糊塗看來隻好讓這大少爺隨意了,反正自己的媽媽爸爸都是這醫院的,自己是醫生護士帶大的.這裏和家隻不過形狀不太象而已.
由於太晚了,姚琪安排這些人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稱不上一夜無話,因為她做了一整夜的夢。
這是個有著彌漫霧氣的夢境,一座山中的白色別墅,緊鎖著的巨大黑色鐵門。呼呼的風肆意掠過樹梢。夾帶著樹葉飛卷上沉重如墨的天空,明明是害怕的要命,卻沒辦法逃走,就好象是為了什麼而必須堅守一樣,自己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那,站在強烈的壓迫感前麵,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幽幽的歌聲,這聲音飄渺恍惚,像是湖水上方的水氣,又像是老人家哄孩子時唱的歌謠。
“鳥兒唱樹梢,春和秋天飛走了,花兒笑海潮,朝夕又要離去了,寶貝什麼時候回來,直到月日都變老。黑暗是否過去,寶貝不要哭泣,雲朵的金邊,夕陽的餘暉還是溫暖如一......"
晨曦微露的時候姚琪忽然從夢中驚醒,發覺眼睛很不舒服,應該是腫了一點點,不管了.先吃顆話梅糖,這是她的清醒絕招.屢試不爽.含著糖她環視四周才恍然自己原來還是在醫院裏,"那麼...李詩呢?"想到這裏一個激靈她猛的坐起來,忽然與一個人四目相對,"啊,嗚......"見鬼的喊叫被有效製止.
一瞬間話梅被換成了薄荷,酸酸的甜蜜多了沁涼的溫情.不知是為了懲罰她的黑眼圈,還是話梅的味道不怎麼樣,到嘴的蜜糖又被換了回去......醫院的清晨靜的可愛,連空氣中都飄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呃,甜甜的味道.
"喂,你....沒事了?"音量因為"偷襲者"的注視而瞬間減小.李詩!(當然是他了,不然你以為是誰?)眼裏是化不開的溫暖,完全沒了任何的冷或者涼.他微笑著揉亂了姚琪的劉海,結果被某人當胸一掌推開,看到姚琪通紅的臉,他像個孩子一樣的笑了.
完了完了,姚琪此時腦中一片空白,這算什麼,不是應該生氣嗎?怎麼很安心還很高興?自己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想著她神情恍惚的伸手摸自己的額頭,卻被一把抓住,李詩緊張的用額頭試著她的溫度,"好熱,發燒?"他疼惜的抱住了她,感受到她的心跳漸漸平靜.姚琪完全傻掉,眼中是這個曾經遙遠的現在身邊的男生,他有著幹淨的笑容和溫暖的懷抱,這樣,是真正的他嗎?什麼時候,自己能夠牽著他招搖過市,大聲說"我的男朋友是一個有著天神氣質的王者,現在隻屬於我,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