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關、戚並駕齊驅(1 / 2)

象穿梭似的,張春橋和姚文元來來回回,往返於上海和北京之間。

他們不能放掉上海,因為上海是他們的老巢,是“基地”;

他們不能丟掉北京,因為不在北京稱雄,無法奪得中央大權。

“炮轟張春橋”的浪潮象地火在上海灘下運行,不時噴射出火光,震顫著張春橋、姚文元在上海的根基;

北京,大搏鬥在持續,江青時時需要她的“軍師”和“棍子”,而張春橋和姚文元也時時需要“第一夫人”的提攜,覬覦著中南海、新華門裏的交椅。

上海,北京;北京,上海。張春橋和姚文元幾乎要買京滬之間的“飛機月票”了。

就在上海的“一月革命”鬧得地覆天翻之際,北京也大風大浪,大起大落:

“中南地區專揪王任重革命造反派”開進北京。江青和康生正在為打倒王任重而籌劃於密室,聞訊大喜,當即在人民大會堂接見。

頓時,“打倒王任重”的大字標語鋪天蓋地,貼滿京都。

於是,中共中央書記處刷掉了一個書記。

緊接著,江青順風助瀾,大聲疾呼:“王任重的後台是誰?是陶鑄!他是劉鄧的新的代表人物!”

頓時,“打倒中國最大的保皇派陶鑄”的大字標語,又刷滿北京的大街小巷。

於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陶鑄下台了。僅次於毛澤東、林彪、周恩來的“第四號人物”被打倒了。

中共中央書記處停止了活動。“中央文革小組”取而代之。這樣,“中央文革小組”升了一級。

一九六七年二月,譚震林、陳毅、葉劍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聶榮臻等對“文化大革命”的錯誤作法,表示了強烈的不滿,被林彪、江青一夥誣為“二月逆流”。

在反“二月逆流”的大轟大嗡之中,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被刷掉了好幾個,政治局陷於癱瘓。

姚文元興高采烈,居然“詩興”大發,在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六日的日記中寫道:

反對資本主義複辟逆流鬥爭已經取得勝利,群眾起來了,很高興。感而賦詩一首。

賀反‘二月逆流’勝利

畫皮惡魔現原形,

紅日噴薄夜氣沉。

敢橫冷眼驅白虎,

豈畏熱血灑黃塵!

雄文四卷擎天柱,

人民七億鎮地金。

大海自有飛龍起,

跳梁小醜豈足論。

兆文

三月二十六日

字裏行間,姚文元咬牙切齒之聲可聞。

中共黨史上出現了史無前例的現象:“中央文革小組”取政治局而代之!

可是,翻遍“中國共產黨黨章”,找不到“中央文革小組”這樣的機構!

“中央文革碰頭會”,成了中國的政治核心,成了最高決策中心!

直到這時,還叫“中央文革小組”,還隻不過是個“小組”,而它已成了至高無上的“小組”。這倒被毛澤東說中了:“不在於名稱,而在於實質。”

隨著這個“小組”一步步登天,“小組”不是越來越大,反而越來越小:

顧問陶鑄被打倒了,隻剩下康生;

副組長王任重、劉誌堅被打倒了,隻剩下江青、張春橋;

組員謝鏜忠、尹達等也被打倒了,隻剩下四枝禿筆——姚文元、王力、關鋒、戚本禹。

這個“小組”成了名副其實的“小組”,加上組長陳伯達,全組不過八個人而已。

當然,這八個人是“中央文革小組”的正式成員。“小組”之下的辦事機構、辦事人員卻隨著“中央文革小組”的鼎盛而不斷擴大、增加。

這時候姚文元的頭銜,依然是“中央文革小組”組員。然而,這個“組員”,“不在於名稱,而在於實質”——實質上已相當於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的地位了。

四位“秀才”並列為“組員”,姚文元與王、關、戚並駕齊驅。

王力、關鋒、戚本禹跟姚文元一樣,都是從墨水瓶裏爬出來的“大人物”,都是把棍子當作撐竿躍入“中央文革小組”。

中國的王力有兩個。一個王力乃北京大學中文係教授、文學翻譯家、語言學家,潛心於學術研究,“龍蟲並雕,著作等身”,是一位德高望重、造詣甚深的學者。在“文革”中,此王力自然在劫難逃,被掛上“反動學術權威”的大黑牌批鬥。

“中央文革”的王力,則是另一個。此王力是江蘇淮安縣人,比姚文元大九歲。他年輕時便已加入中國共產黨,曾在東北軍裏從事秘密工作。抗日戰爭勝利之後,調往山東《大眾日報》,擔任記者。不久,出任中共山東渤海區黨委宣傳部副部長,而當時的中共山東分局書記兼渤海區黨委書記便是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