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治療胡姨娘(下)(2 / 2)

曼煙放下披風,嫣然一笑:“姨娘,現在明白了吧,那不是什麼無頭鬼,而是一個人。”

胡姨娘麵色頗驚,“那他為何要將披風掛在頭頂。這人真是可惡,竟然在中元節這般胡亂嚇人。我那晚翻來覆去,一閉眼都是那個鬼影。”

曼煙不動聲色收起笑容,這絕對不是惡作劇,恐怕是個懂武的高手,行動間恰巧落進姨娘眼中。遠的不,會這種土上飛的,琉璃院不就有一個嗎?但她仔細觀察過崔婆子,一直都是潛在暗處的,絕對不會明目張膽沒黑就施展輕功。應該不會是崔婆子。那,莫非是另一隻尋找密詔的隊伍進了安平侯府。這可不是好消息。

為免增加不必要的恐慌,曼煙道:“估計是誰故意惡作劇,也有可能是什麼地方恰好有這個中元節的鄉俗也不定。”

這樣一,胡姨娘便覺得十分可信,確實,各地中元節習俗不同,人牙子一般就是在各地挑選苗子擄走,然後養幾年賣進京,高地遠,沒什麼後患。既如此,那更加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胡姨娘眼中滿是安定,曼煙對於這次所謂瘋症的治療更有信心。

王氏中元節一過就要處置胡姨娘,所以曼煙隻有三的時間。這三不僅要讓姨娘表現如同正常人,曼煙還想讓她多一些自信。對於自我缺失的人來,通常自我建設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若有人不斷施加一些微的良性暗示,這個過程是可以縮短的。於是,胡姨娘不時便聽見三姐調笑她。

“姨娘生得很美,若是夕陽西下時,坐在院中撫琴撥弦,恐怕連蝴蝶都要飛過來呢。”

“姨娘人比花嬌,琴藝又出眾,不如我叫你姐姐好了。咱們私底下偷偷地,不告訴別人。”

……

胡姨娘聽得滿麵羞臊,三姐真像個登徒子呢。心裏卻越覺得,三姐確可親近。嚴哥兒以後,有依靠了。

中元節的三計劃因為這場治病全部泡湯。大/法/會之類的可以不看,但曼煙始終惦記著秦徹的那個集體沐浴活動。到十五這,她帶著拂塵偷了個空閑,讓柳五駕車往東邊河堤去。結果大失所望,所謂沐浴原來是穿著衣服,而且那些司館的學生腰間還圍著樹枝。曼煙看了一會,覺得沒什麼特別,就趕緊回了侯府。到晚上,傅曼幽她們去河邊放水燈,曼煙怕麻煩也沒去。

巧的很,中元節當晚竟然突如其來下起大雨。洛京連續一個多月的幹旱算是終結,田裏的莊稼喜雨如油,隻是這晚出門的人著實鬱悶。因為白氣甚好,完全沒有下雨的跡象,路上的人幾乎都沒帶傘。包括傅曼幽在內。陣雨來得迅猛,躲都躲不及,她上了馬車時,衣服都濕了大半。於是,她讓丫鬟將河燈扔進水裏,怏怏地回了翠園。

孰能料想,七月十六,京城裏開始傳言漫,讖女之喧囂塵上。據悉,傳言是司館的學生最先起。

十五那晚雖然很多放河燈的人被大雨擾了興致,但還是有許多百姓寄望通過這種方式奠基親人、送邪除凶,洛河的河麵到了半夜可謂“紙船明燭照燒”,水火相映,光亮瑩瑩。照理,每年的河燈都是自西向東,往洛河更下遊飄去,到七月十六,河燈大多順流而下,京城的河麵上幾乎不見河燈蹤影。但是今年,卻有三十多隻河燈浮在東城河段的水麵之上不走,儼然形成一個“女”字。

這事就不得不讓人奇怪了。司館的學生向來學的東西和國子監不同,文曆法、星辰異象等卜測之道就是他們未來的飯碗,有人率先道出此異象的深意:卜算子,失十年,讖女現。

大豐怎可沒有卜算子呢?沒有卜算子,司館就是風水師失去羅盤、廟裏丟了菩薩、道士忘了陣法。這是對大豐的警示,若國師再不現世,洛京便要出個讖女取而代之。讖女,測未來,通陰陽,起死回生之女子也。